第149章 哼!竖子!(1 / 2)
第149章 哼!竖子!
阳谷县外的战争,一点都不精彩,甚至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对垒。
贼人在逃,官军在追,如此而已。
苏武也就两千骑兵,击溃了东平府与阳谷县外一万五六千的贼人,毫不费力,甚至连真正的拼杀都没有。
仿佛就是一场戏,总导演是苏武。
东平府外杀伤贼人之数,大概在四五千人,阳谷县外杀伤贼人之数,约莫在两千左右,效果倒是显着。
乃至还抓了几百人……
苏武与麾下的两千军汉,乃至六千匹马,着实累坏了,直接入城去,先吃一顿热乎饭菜,然后也不扎什麽营寨,就在阳谷县小小的军营里挤得满满当当,倒地就呼呼大睡。
董坚倒也有差事,带着人,帮着苏武安顿喂养六千匹马,任务艰巨,好在城内的百姓发动得也多,苏将军也舍得给钱。
待得军汉们都休息去了,苏武撑着疲惫的身躯,往自己那买下来没住过几天的小院去,小院平常里也是有人打理,便是武大常常派人来打理。
入了屋,未想屋里竟是有人在。
还不是一个人,好几个人,热汤早已备好,也备了饭菜。
是孟玉楼早早就来这里等候了。
疲惫不堪的苏武,满身还有腥臭,脱了衣服就进了那冒着白烟的大木桶中,泡澡真的能消解疲乏。
孟玉楼自是在一旁慢慢伺候着,拿着葫芦瓢舀着水,慢慢倒在苏武的头上,取来皂角又给苏武搓洗头发……
苏武闭着眼,慢慢来说:「我已然都知……」
孟玉楼此时已然不意外了,只点头:「嗯……」
「你也不必多想,你愿在阳谷多住住也无妨,兵荒马乱,乱贼也多,多住些时日就是……」苏武说得认真。
「嗯……」孟玉楼只管忙碌,搓洗了头发,再去搓苏武的后背。
「若是真如你所想……真有那说亲之事,我自也把所有的事情说清道明,回头啊,我置个宅子,不论如何,也该把你正经的抬进门去,哪怕不进正门,也该把这件事办妥了。」
苏武不是说笑,虽然养外室这种事,在如今这大宋不少见,但外室终究是外室,人家说起来也不好听。
「苏郎,若是……奴家无妨的……」孟玉楼也认真来说。
苏武笃定一语:「就这麽定了,我自去言明就是,你本也是懂事知事之人……」
孟玉楼早已又是落泪,昔日里,孟玉楼其实未想过这些,只当是苏郎好,她也不曾有过什麽自卑之念。
换句话说,说直白些,在这大宋的社会里,一个武夫,一个有钱的富婆,本也没什麽阶级或者身份地位上的大差距。
正室不可,但妾室绰绰有馀。
哪里知道而今里会是如此……
只听孟玉楼来说:「奴家不在乎这些……只愿苏郎前程似锦,便是有个一男半女,奴家也是心满意足,奴家也养得好的……」
此时社会风气里,私生子这种事,在北宋也不是什麽了不得事……
从名士大儒到稍稍有点钱财的百姓,多了去了。
有些人,还特别喜欢去吹嘘自己是私生子的事情,就好比而今,那天子身边最亲近的大太监梁师成,他就最喜欢到处去吹嘘自己是苏轼的私生子。
按梁师成自己的话说,他母亲是昔日苏轼的姬妾,苏轼被贬的时候,把这个怀孕的姬妾送了人,如此生了他梁师成,那苏学士名满天下,却是一生蹉跎,也顾不上他……如此种种……
至于具体是不是,倒也存疑,实在是难以证明。
换句话来说,那就是孟玉楼给苏武生个私生子,自己养着,在这大宋也无甚不可,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
此时,苏武抹了抹脸,转头去看那孟玉楼,语气多了几分严肃:「你莫要多言,只管听我的就是,我如何安排,你便如何去听……」
苏武不愿多说,只管来硬的,他也着实不想这些事横生枝节,也觉得不是什麽大麻烦。
也是着实疲惫不堪,这热汤也并不久泡,洗净之后,便也就起身了,只管倒头就睡。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起,枕边人早醒了,备了早餐,也备了修面之物。
苏武也早已习惯,吃东西,修一下脸,神清气爽便出发,倒也有话语:「今日往济州开拔,只待战事鼎定,再回东平府,我便路过来接你。」
也不等孟玉楼答话,苏武只管出门就去。
只看苏武背影去了,孟玉楼又是长吁短叹,说不喜,其实欣喜,乃至欣喜非常,心中甜蜜。
说欣喜,又满心的担忧,担忧太多……
苏武暂时顾不上这些了,只管大军开拔,往济州去,灭贼之战,正式开始了。
武松等人此时正也带着三千精锐从梁山后山往济州来会,留得许贯忠与栾廷玉,并一千铁甲步卒在梁山后山之处。
后山之处,还有秦明丶索超丶张清三部人马,共一万四五千人,加栾廷玉一千,负责堵死梁山后路。
苏武自是以五千东平府精锐,另有东平府与济州府的几千辅兵,准备水路进攻梁山。
只待济州一到,便是府衙开会。
张叔夜,宗泽,苏武,三人小会。
按理来说,张叔夜官大,该是他来主持,但这场小会,却是苏武来主持。
只听得苏武来问:「宗相公,船只准备得如何了?」
宗泽来答:「造得大船十三艘,小船一百多,船底皆蒙了薄铁皮,另把高太尉留下的船只拢了小船七百馀艘,大船楼船救了十五艘,还来不及去蒙那薄铁皮……」
苏武想得一想:「够用了,水泊的舆图,制得怎麽样了?」
宗泽面色里带着自信:「早已制妥,老夫亲自来制的,遍访水泊渔民,各处互相印证,老夫还亲自往那水泊去印证了一二,准确无误!」
苏武闻言一惊,便是来问:「你自己乘船入水泊了?」
宗泽点着头:「如此大事,岂能不亲自看看?」
「你这老头,你当真是不怕死啊你?你……」苏武气不打一处来,这老头真是不要命!
挨了骂,宗泽也不怒,却笑:「诶,老夫又不傻,自是小心翼翼临时寻了个渔民,换了衣装,给钱上船,避人耳目而去,也不是到处乱跑,只去那一些重要的水汊印证,如此才能确保无误,大军行事,成千上万的性命在手,自不能出了纰漏。」
「唉……怎不教你真被那贼人抓了去……」苏武还是来气,这老头苏武可看重得紧,他却亲自去做这种事,这事即便要做,也可以派人去做……
回头想想,也是,这老头什麽时候怕过死?
苏武又摆手:「罢了罢了,下次老相公可万万不能如此以身犯险才是。」
「知晓知晓……」宗泽点着头,又道:「也是想亲自去看看,如此,等你到了,也好出谋划策几番,免得是个泛泛之谈,言之无物。」
苏武看着宗泽,其实心中感动不已,大宋朝有这般人,何以还会亡国?
「有劳老相公说一说……」苏武拱手。
就看宗泽起身去,取了一物,便是那舆图,铺开来,把正向对着苏武,开始说道:「得绕路!」
苏武已然被舆图吸引,点头就问:「怎麽绕?」
「你看啊,高太尉从这一线进军,虽然近,可直取那梁山水寨,但此处可埋伏之地甚多,此大谬也。子卿你看这一条线,多是水面宽广之处,水也比刚才那里要深得多,可大大限制贼人水军潜行之能,便是只要船只开到水面宽广之处,那贼人即便再如何能憋气,总归要换气,宽广水面无处可藏,便可提前预知,好作应对!
且水面宽广之处,无那麽多芦苇荡与小浮台小岛屿藏兵,贼人藏不住兵,便只能以船来对来挡,那就看谁更能打了!」
宗泽只管一通说。
只听得宗泽的声音,苏武莫名就觉得有一种安全感,这老头真卖命,真做事,且做得真是好!
苏武低头看着舆图,也指了指:「若是按照老相公之策,唯有此处,稍稍有险!」
宗泽点头:「对,就此处稍稍有险,芦苇荡里能藏人藏船,若是贼人真藏此处,只管快行过去,不与纠缠即可。老夫还有一计……」
「老相公说来。」苏武已然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当把大军分个前后,第一队便是船底蒙了铁皮的,快速通过此处,直往那水泊飞速行去,敌人埋伏不奏效,看得第一队直扑水寨,自会立马回援去守那水寨,只待贼人船只从芦苇丛里出来了,第一队行便停船,到此处水面宽阔之地等着,第二队再出发,顺利通过此处汇合第一队,再去登陆!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宗泽想这些谋划,怕是不知想了多久。
苏武只管点头:「就依此策行事。」
着实是好,第一次,苏武当真不必如何动脑,就有人把饭菜都端上桌了,只管让苏武去吃就行。
这种感觉,真好!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次是真的切身感受到了。
一旁张叔夜也笑:「宗老非常人也!佩服佩服!」
苏武连忙也来说:「此战若胜,老相公可记头功!」
宗泽摆手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当勤勉!更何况是子卿之事托付,岂能得过且过?自是当绞尽脑汁,鞠躬尽瘁。」
「拜谢老相公。」苏武拱手一礼,又说:「但,下次还是不能如此以身犯险,万万不可。」
宗泽嘿嘿笑着:「打赢战事就行,老夫这一把老骨头了,死在哪里不是死?死得其所有何不可。」
这话……
「别总是死不死的,长命百岁!」苏武来说。
宗泽却又收了笑容:「说正事说正事……」
苏武点头,又问张叔夜去:「张相公操船之人……」
「也已备妥,你头前招揽了一些建康水军的残兵,我又派人往各地去招揽了一些渔夫船工,操船之人足够用,但是……我也想来,其实兴许不乏贼寇之奸细,这事,我也没想出什麽对策来……」
张叔夜皱眉来说。
苏武想了想,只答:「无妨,些许奸细,影响不得大局,船上自有军汉看管做事,泄露一些消息什麽的,也是无碍,泄露一些消息也好,如此,宗相公的计策更好实行。」
张叔夜眉头舒展不少,便也问苏武:「子卿,那陆路后寨之兵马,可堪用?」
这事,苏武自己也是稍稍有些担忧,但也来说:「秦明索超张清,三人皆是猛将,我留有一千精锐在其中,还有我麾下谋士许贯忠在那里,我也交代了许多对应之策,当是无碍。」
「这就好!」张叔夜点头,也放心不少。
「倒是还有一事,要与两位相公商议。」苏武有私事了,这件私事,必须与二人通气,得说好,不然来日怕是大麻烦。
「你说……」张叔夜抬手。
「二位相公有知,此番定是要尽剿贼寇,但贼寇之中……有些人,怎麽说呢,有些人当真有技艺在身,我想在其中留得一些人来听用,便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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