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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杀气流侵斗柄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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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迎着韩印觉视线,眸光稍稍一凝,沉声道:

「要决输赢了!」

……

远远之处,陈珩一拳轰出,崔巨身形剧震,不由自主倒飞出去,直退出去数里,将沿途的荒丘撞了个粉碎,乱石穿空!

在一片冲天土尘中,崔巨大吼一声,硬将颓势止住。

他勉力轰出一记烛阳印,同时身后的神怪虚影又开始破碎,土蝼丶夔牛两兽仰天嘶吼,渐化作若霞彩岚,往身覆去。

不灭金身作为真武山绝学,自有高明绝妙之处。

此法若欲修成,便少不得先天神怪的精血灵魄来相助,而每是炼去一头神怪,法躯后便会多出一尊虚影。

如崔巨这般将神怪虚影化为元真来愈合伤势,不过是其中一类用法。

若是将不灭金身修得大成,那时便可将虚影显化出来应敌,又或将伤势全盘转接给虚影,叫它们来真正替死,如此才方是不灭金身的真正宏威!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崔巨只是个武道烘炉,后两类功用自难触及。

可即便是精通前者,他先前身后足有十数头神怪虚影。

但与陈珩一番激斗下来,如今也只剩土蝼丶夔牛丶墟蚁丶地蜈这四类了。

陈珩早知不灭金身的这类神异,自不会眼睁睁看着崔巨回复元气。

他合身遁入剑中,以飞剑之锐和躯壳之坚,竟是不闪不避,将那烛阳印轰然撞了个粉碎!

崔巨脸上刚现出一抹惊色,陈珩已欺身上前,掌心发雷,将他左臂炸断,血流如注。

「化!」

崔巨大吼,土蝼虚影整个崩开,血肉须臾重生。

而下一瞬,陈珩已是猛伸掌扼向他脖颈。

在近乎是贴面的距离,雷光再起!

这逼得崔巨不得不调集全身气血,才勉强抗下这一击,但也不免大口咳血,身形踉跄。

不等崔巨喘息功夫,陈珩脑后光华一攀,两只庞然大手呈左右夹击之势,轰开大气,猛然压来!

崔巨祭起刀光,一举将袭来大手撕开。

得益于那土蝼虚影,他此刻精神一振,但在交手不过数十息后,便又被震飞出去,手中长刀狂颤,光泽愈黯。

这一场搏杀甚是惨烈,纵是金宗纯素来自傲,心中也不由是有股冷意微微生起,沉吟无语。

而值此之际,金宗纯眼角馀光却瞥得不远一座峰头,一个班肃麾下的青衣武修忽然一叹。

那人咬舌吐出精血,一口乌梭从他头顶跃出,往空一划,便不见踪迹。

「这是……」

金宗纯脑中念头电闪。

同一时刻,陈珩刚举拳将那袭来的铁丸轰飞。

他正欲捏住此物,心神忽然一动,于间不容发之际驭起剑遁,从原地横移出百丈开外。

下一刻。

那乌梭便穿透虚空而来,轰然一声爆开!

滚滚阴秽毒烟迷目,向四面飞去,所过之处,无论灵机还是山石,都被消融了个乾净。

「奉朱景天韩真人之命,特来助真传一臂之力!」

众目睽睽下,那发出飞梭的武修苦笑一声,朝目瞪口呆的班肃愧疚一拜。

而不待他继续动作,杨克贞已是大怒出手,一雷发出,将那武修连带他身上剩下的几口乌梭都打个稀烂!

「韩印觉,你——」

崔巨皱眉,转头看去。

灵峰顶上,韩印觉也恰时起身,歉然施了一礼,将头低下。

而也不等崔巨再多想什麽,剑光已是劈面而至,紧随其后的,乃是一道浩荡拳风,压得人气息欲窒!

在斗了数回后,陈珩攻势骤然一缓,将绕转四方剑光拨回,悉数收拢在了身内。

这一举动叫崔巨颇有些讶异,眼神闪烁,纵身跳出了战圈。

就在他横刀胸前,暗中凝神戒备时,陈珩忽骈指一点,淡声开口,道:

「崔巨。」

没有繁复的变化,没有显眼的前兆。

下一瞬,一道幽暗深邃的剑气陡然迸起,无声扯裂浮云飘絮,摇动群山,以迅烈无匹之势,向前犀利一斩!

倏忽间。

胜景不存,乐土不在。

剑气过处,天地仿是陷入灰白一片,失了明媚颜色,唯是汹汹死气肆虐陆野,横扫过天际!

北辰七剑第一式——北斗注死!

崔巨神意恍惚,手中长刀无声崩裂。

剑气破开了他的不灭金身,如割草芥,将他半边身躯当空轰然斩碎,霎时灵光开散,血雨纷飞!

而当剑气继续腾掠时,崔巨身后仅存的那夔牛丶墟蚁丶地蜈三道虚影却陡动了起来,齐齐横着一撞,发出惊雷裂石般的大响,与剑气纷纷消弭。

「剑法……」

剧痛之中,崔巨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脑中只闪过这个念头,便已昏死过去。

「该死!该死!」

那一刹,快得连段圭丶金宗纯这两位金身武修也只见一线道游丝般的灰线掠空而过,然后崔巨的不灭金身便被撕个粉碎,凄惨落败。

金宗纯弹指射出团如壁明光,陈珩只得起了剑遁,自原地闪开,他忧心陈珩又下死手,又忙将崔巨一把捞住。

「这厮竟然敢动手,我等速速并肩子上!」

蔡庆老眉一挑,大喝一声,忙对着薛敬等招呼一声。

霎时间杀声呐喊又起,恍似轰雷。

雾惨云愁,天光昏暗!

而因崔巨伤势着实不轻,段圭丶金宗纯也并无心斗法。

在纠缠一阵后,并脱身出了战圈,撕了挪移宝符,遁回了北屏山中。

在此期间,蔡庆还抽冷子祭起法宝,将金宗纯打得跌了个跟头。

金宗纯心中愈恨,但也不好舍了伤重昏迷的崔巨,去将蔡庆拍成一团血泥,只得暗暗记下。

……

……

一晃间。

五日功夫匆匆过去,北屏山战事依旧。

真武一方虽失了崔巨居中主持,但毕竟还有两位上宗金身在,加上班肃等人,只固守北屏山中不出,倒也勉强可以维持住局势。

而陈珩虽是大胜了崔巨,但以他一己之力,也难克尽全功,毁却北屏山大阵,只是与众修慢慢以水磨功夫耗去法阵禁制,又着手封绝地脉,断了地气滋养。

这一日,北屏山中的一座洞府内。

段圭与金宗纯坐在北位主座上,神色淡漠,双目微垂,前者眉间更有一丝黯然无奈之色。

在这两人下首,分别是陈崖丶杜瞻等真武山弟子,以及班肃为首的一众地陆武修。

放眼望去,宽敞洞厅的玉墩上已是坐得满满当当,偌大北屏山中,但凡功成烘炉者,皆齐聚于斯。

场中气氛压抑,个个心中沉沉。

最后一声长叹响起,还是杜瞻苦笑起身,率先打破了这沉默。

他对着上首两位长老拱手一礼,走到洞厅当中,面向众修,似想说些什麽,但最后只是摇头,茫然道:

「各位,如之奈何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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