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晋江正版独发(1 / 2)
阮阮在殿外等到夜幕低垂, 月上枝头,抬头看到内殿的灯火亮如白昼,里头仍是没有一点动静。
郁从宽与宋怀良这时候从太医院过来。
玉照宫这几日都是宋怀良值守, 郁从宽趁机卸了担子放松两日, 但碍于慈宁宫那边还需及时禀告,今日不得已亲自过来瞧瞧傅臻的病情。
两人跨进宫门的那一刻,阮阮顿时如临大敌,警醒地盯着他们看, 手里的帕子都绞紧了。
宫中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危险重重, 和善的笑意里藏着锋利的刀子,所谓的亲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猝不及防捅你一刀,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能轻信。
难怪从前陛下不让她服用慈宁宫的汤药,她甚至想到先前腹痛欲死的那一次, 兴许也是太后的手笔。
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到玄心大师在这里,否则陛下的处境定会更加危险。
心里这般想着,两人已经走至近前, 向阮阮躬身行了个礼。
阮阮叫他们免礼,眼眶还是红通通的。
汪顺然应付这些事情早已经游刃有余,苦着脸忙将两人拦住了:“陛下醒来后龙颜大怒,不仅砸了药, 还发落了两名宫人, 两位大人就别上去找不痛快了。”
郁从宽与宋怀良对视一眼, 两人都犹豫了一下, 默默地缩回了脚。
陛下暴怒的模样,郁从宽见识过不止一次,回回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硬着头皮上,而宋怀良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 只这几日在皇帝面前当了两回差,回去的时候官袍都能挤出水来,后背全是冷汗。
郁从宽虽然帮太后做事,可在保命这方面自认为与汪顺然是站在统一战线的,一个是贴身伺候的,一个是太医院令,几乎承受了所有的怒火,汪顺然甚至比他还要怂。
看到这姜美人一副心力交瘁、如丧考妣的模样,可想而知又被陛下欺负了,郁从宽对汪顺然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可饶是如此,他们吃着朝廷的俸禄,总不能因为皇帝发火,做臣子的就立刻知难而退。
郁从宽佯装迟疑了一下:“陛下这身子本该静心凝神,大动肝火更易导致毒性蔓延,你怎么不多劝着些?”
汪顺然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表情,摊了摊手道:“你们当太医的都劝不动,咱家是有三头六臂,还是多长两张嘴不成?”
宋怀良插嘴问道:“陛下今日的状况如何,可好些了?”
汪顺然叹了口气道:“能是什么状况呢!昏迷了四日,身子还如从前一样,这会在批折子,连咱家都被赶了出来。”
汪顺然的态度就是皇帝情绪的风向标。
话已至此,郁从宽轻轻咳嗽一声掩饰胆怯,“既如此,这么晚了我等也不便打扰,待陛下消消气,下官明日再来。”
汪顺然拱拱手,将两人送到了宫门口。
在殿外坐了小半日,正打算去一趟恭房。
从假山绕进僻静处,眼前忽然一道白光闪现。
汪顺然霎时戒备起来,跃身一个疾电般的闪躲,逃开了那道锐利的寒光。
那人仍不罢休,又是一道强劲的掌风带着烈焰般的灼热径直袭来,汪顺然挥出手中的拂尘,以掌力推动,那柔软的拂尘霎时化作凌厉的剑刃,直向那白光击去,二力相撞,形成巨大的威力,汪顺然竟被逼得后退两步。
对方却在一片树叶簌簌飘落间稳稳站妥,紧跟着低笑一声:“汪总管好身手。”
汪顺然听到这话时反应了一下,随即面色大喜,朝那来人躬身施了一礼,又尴尬地扶了扶官帽笑道:“玄心大师怎的拿奴才寻开心?”
玄心缓缓负手走来,往四周扫视一眼,低声正色道:“箭毒已解,陛下眼下身子极虚,玉照宫还请汪公公好生看守,莫要叫人趁虚而入。”
汪顺然连连颔首,“多谢大师,这个自然。”
玄心满意地笑笑,往石桌的方向望了一眼,懒洋洋道:“更深露浓,还得汪总管请那小美人回去休息,今日就不必等着了。”
玄心的意思自然就是陛下的意思,汪顺然忙拱手应下,再一抬头,又是一道白光划过,面前空空如也,玄心已然没了踪迹。
汪顺然解决了出恭,赶忙回来扯了个谎,对阮阮道:“奴才方才往殿内瞧了一眼,解毒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美人快莫要等着了,横竖陛下这回有救了,您别担心,奴才送您回耳房休息吧。”
在外面被冷风吹了这么久,阮阮双腿都冻麻木了,脚腕的金铃晃动起来,这才体会到了针刺般的疼痛。
她揉了揉膝盖,无奈地往内殿瞧了一眼,里头灯火煌然,料想这毒难解,并非她想象中那般容易,即便大师神通广大,也着实需要费些功夫。
于是便听汪顺然的话,先回耳房等着。
棠枝伺候洗漱,松凉灌了几个汤婆子来给她捂着,阮阮抱着汤婆子,连寝衣都没有换,直接将外衫脱了钻进被子里。
一闭上眼,白日看到陛下前胸的伤口那一幕就反复地在脑海中回放。
玄心大师说得对,以毒攻毒的状态,若是箭毒解开,那陛下身上的蛊毒岂不是更加严重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梦中的陛下吐了满地血,抬起一双猩红血眸望着她。
阮阮是被心口痛醒的,一觉醒来,身上冷汗直流。
恍惚想起刚刚入宫那几日,她一看到陛下剧毒发作,自己的心也会不由得泛痛,冥冥之中仿佛与陛下有什么特殊感应似的。
屋内一灯如豆,耳房不是内殿,陛下不在便也无需上灯,阮阮一点没犹豫,披着袍子匆匆下了床。
松凉在门口值守,见她出来吓了一跳。
阮阮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去看看陛下,莫要声张。”
松凉还未来得及阻止,阮阮已经跑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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