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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的舒适度,大打折扣。

她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端坐一旁闭目沉思的人,哪想到他就在此时恰好睁开了眼睛,正好与她对了个正着。

洛千淮立时扭过了头。她这两天使尽了全身解数,各种讨好卖乖,美食做了好多种,好话说了几箩筐,还把自制金创药的方子白白贡献了出去,可对方始终都不同意打开那副铐子,眼中流露出来的戏谑之意不要太明显,简直就是心理变态,不可理喻。

墨公子眼角露出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转瞬便消逝无踪。马蹄声自远而近,卫苍的脸出现在窗外:

“公子。”他说道:“前方十里便出了忻州地界。入了汾州再行数里,就是云岗村……请您示下,是此刻扎营,还是在云岗村落脚?”

墨公子的目光从洛千淮面上扫过,见她一脸期待的模样,不动声色地道:“加快速度,到云岗村再好好休整一晚。”

卫苍领了命,自派人飞马去打前站不提。

人在旅途,需求也变得简单直接。洛千淮一想到温暖的床榻,热腾腾的洗澡水,心中就喜悦不已,唇边眼角都挂了笑。

“茶。”清冷的声音落入她的耳畔。洛千淮立马敛了笑容,极不情愿地提起了包着厚厚的丝棉套子保温的茶壶,稍一掂量,只给自己倒了大半杯便放了回去:

“茶水没了。主上还是先忍一忍吧,等到了地方再烧水。否则停下来一耽搁,怕是等天全黑了也赶不到。”

墨公子看看她杯中的茶汤,目光在茶壶与自己的杯上转了一圈,抬头定睛看着她,不置可否。

洛千淮自从知道对方不想要自己的命,就彻底放松下来。她想通了,在墨公子这些人眼中,容貌话术演技什么都是虚的,真正能保住自己性命的,靠的还是她的医术。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就是如此了。她既是这大豫唯一一位中西兼修的医生,脑中又牢牢记住了前世无数个验方,自然是奇货可居。相比之下,那个金创药方子不过是其中的沧海一粟罢了,根本算不得什么。

既然如此,她就必须端起神医的款儿来,不能让这一位仗着自己年轻怕死就欺负了去,最起码也得争取到与薛温差不多的待遇才行。

这头一件事,就是再不能随便端茶倒水,让人家把自己当下人使唤。

洛千淮不理会她,自顾自地端起了杯,泯了一口。这壶茶放了大半天,早就变得温凉了,口感讲真相当一般,但是和没有茶的人对比起来,就变得分外地香醇。

说来也怪,那墨公子似乎还真就吃了她这一套,竟也默默地忍了下来,只是时不时地瞄她几眼,再也不置一辞。

车轮辘辘,很快便越过了忻州的界碑,视野中也渐渐盈满青山的轮廓。

苍青色的天空陷落在黯淡的云霞里,能见度越来越低。路上的行人却肉眼可见地变多了。

拖家带口三五成群,各个都是衣衫褴褛,眼神空洞,看到车队过来,全都瑟缩地避到了一旁,与之前在忻州时所见的全不相同。

洛千淮注意到,他们前进的方向,与墨公子的车队正好相反,全都是要到忻州去的。

墨公子亲自卷起了另一边的帘子,只看了一眼,便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前面方圆二百余里,都是汾阳王的封地。”他轻声提示道:“汾阳王虞寿,是当今陛下的侄孙,大豫文帝第七子虞晁的五世孙。”

洛千淮微微一愣,忽然明白了过来:“你是说,汾阳王不恤下民,所以治下百姓才会想要逃到忻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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