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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庆川便觉得自己极为可悲。他固然有诸多算计,但也不会在嫂嫂的丧礼上做文章。如今被郁清梧如此对待和揣测,让他的心也变得悲凉起来。

他颤抖着手指向郁清梧道,“你现在嘴巴硬,我倒是要看看,你多年之后还会不会这样清清白白——你现在清清白白,难道我多年之前不是清清白白一个人吗?”

郁清梧就定睛看他一眼,而后摇摇头,“阁老说笑,我再如何,也不会对身边的人起杀念。”

他不欲再听邬庆川说这些,他已经说厌烦了。他往前边走去,刚走过游廊,就见山君正提着一盏灯看着他。

想来刚刚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

郁清梧苦涩一笑,却听她道:“手伸出来我看看。”

郁清梧伸出手。

兰山君一只手提灯,一只手拿出手帕给他,“包起来吧,别为不值得的人流血。”

郁清梧低声哎了句,而后道:“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若是撑不住,就先去歇息一会。”

兰山君摇头,“我不累。”

她好像是铁打的身子,确实一点不累。

倒是郁清梧,看着很不好。她提着灯往前,“走吧,天黑了,四处忙着,没有灯笼给你,我来引你一段路。”

外头大雪纷飞,因有风来,她提着灯往侧边走,走得很慢。

她说,“郁清梧,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郁清梧抬头,“什么事?”

兰山君:“老夫人把这座宅子给我了。”

郁清梧一愣,而后点头,“她老人家知道你的身份,定然疼爱于你。”

兰山君提灯缓行,“但我不想住在这里。”

这里,一土一木都是皇帝的意思,实在是太压抑了。

她想到这里,脚步一顿,急急停住,郁清梧猝不及防,差点将她撞上。

大风吹进了飘雪入廊中,将她的衣袍吹得鼓动起来。兰山君紧紧攥着笼灯提杆,笼灯却被吹得打转,底下的宫穗发出刺耳的响声,她几乎是难以忍耐的道:“她这一生,连最后一刻都要演戏,如同唱完了最后一句戏词,其他人还要给她提一句深恩受尽的旁白——我不要住在这里,我不愿意死后别人在我的墓碑上刻上这四个字。”

——她像个就要奔赴战场的战士,正在与家人说自己的遗言。

郁清梧静静的瞧了她许久,目光一点点柔和起来,他轻轻抬起手,接过她手里的灯笼,不让她的手攥出血来,宽慰道:“山君,咱们不住这里,咱们住新宅子去,一土一木,都由你来决定。”

兰山君浑身颤抖。郁清梧便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她的身上,拦在她的身前,为她挡住廊下风雪。

他道:“无论这场丧事如何,只要我们两个和钱妈妈真心实意,便不管其他人怎么说,老夫人在天之灵,也是欢喜的。”

兰山君闻言,怔怔一会后,道:“所以说,我最是讨厌雪的。”

即便老和尚在一场风雪里将她送了回来,她现在也依旧不喜欢雪。

——

这场丧事如同兰山君记忆里一样,极为风光,盛大。齐王,魏王,皇太孙三人上门祭拜,邬庆川哭着相迎。

齐王还带着无数的门客来。邬庆川心里不喜,却还要笑脸相迎。

皇太孙带着太孙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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