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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谈起以前,“有一次,他跟陛下,老夫人,还有邬大人——就是老夫人的丈夫一块去庙里求签。”
“他的签文便是终身不过六十,流离失所半生。”
兰山君闻言沉默了一瞬,道:“确实是晦气的。”
老和尚死的那一年算一算,便是五十九岁。
但他看起来跟七十岁一般。
她便宽慰了一句,“那您就在他面前加一个不字吧。不真难将军。”
钱妈妈被她哄得笑起来,走到窗户口一瞧,“哎哟喂,回来了回来了,快,咱们去帮一把。”
兰山君闻言赶紧站起来,因离门口太远,她便先跟着在窗户口看了眼。
她遥遥看去,便看见了一个血人。
她心口一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站定在他的面前,总觉得他这一身的血,有自己的一半责任。
她问,“痛吗?”
郁清梧摇摇头,“只是一身血罢了。”
钱妈妈高声喊起来,“别倔啦!骨头都要出来啦!”
于是一阵兵荒马乱,钱妈妈恨不得将人抗起来就走,郁清梧却突然回头看向兰山君手里的花。
他问不出口一句话:这花是给我的吗?
兰山君也怔怔没回神——她看见他衣裳下的皮开肉绽了。
钱妈妈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于是一把扯过兰山君手里的花,一手扯着郁清梧就走。
“天杀的,快叫大夫来!”
大夫和药是早就请好了的。
郁清梧在里头咬着牙清洗伤口治病,寿老夫人和钱妈妈带着兰山君坐在廊下等。
兰山君问,“后头怎么样了?”
寿老夫人:“陛下看见他这一身的伤,倒是生了气——但生的是齐王和博远侯胆大妄为的气。”
陛下认定了两人是在合计杀皇太孙。
博远侯痛哭流涕,“陛下,死的是臣儿子啊,臣怎么会用儿子——”
陛下怒不可遏之下说出了一句话:“死的是你儿子,又不是齐王儿子!”
齐王和齐王世子脸色都煞白了。
皇太孙跪在地上一直没说话。
而后,陛下又问郁清梧,“你为什么要去杨柳胡同?”
郁清梧:“回陛下,也不是只去了杨柳胡同,只是那里的宅子便宜,臣便想买一座住,以后上值也方便。”
他摇头道:“臣刚来洛阳,去的也是穷苦之地,真的不曾知晓魏王世子和林家少爷会去那里。”
皇帝:“你买什么宅子?”
郁清梧抿唇,而后道:“不敢瞒陛下,臣与邬阁老……并不算和睦。臣要自己买座宅子。这期间,各大胡同都去过,也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
皇帝就发现,郁清梧这个人,将自己主动放在了一个孤臣的位置上。
这倒是好事。以后皇太孙用他的时候没有顾虑。
这个人,可以留下来。
寿老夫人进宫的时候,事情已经差不多了。皇帝好久没见她了,还挺高兴的,“阿姐怎么来了?”
寿老夫人,“从我宅子里带走的人,我不放心啊。”
皇帝的脸色就更差了。
虽然事情还没有定,但郁清梧被她带回了家。
兰山君问,“这一关过了,陛下那里得了恩典,应该没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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