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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车从殿左门出,亲王、官员、太妃、及朝廷命妇跟随。梓宫至帝陵,礼部官员将灵柩取下灵车,安放到献殿,昭宁帝与亲王从左门进入,举行安神礼。众人叩拜四次,祭哀酒,读哀文。

下葬次日,按照惯例,百官需素服入宫,拜慰天子。然而,养心殿却始终没有动静。百官只得在养心殿外跪拜,直到昭宁帝身边的内侍监走出殿门,称陛下身体抱恙,无法接见百官,并让他们跪拜后自行离去。

唯有一人留了下来,上前询问陛下情况如何。

韩卓轻叹口气,躬身回应道:“回沈大人。昨日孝贤皇后下葬,主子回宫之后,当天夜里便发起了高烧。”

“什么?”沈扶神色一变。

韩卓无奈道:“御医已经来看过了,称主子这是劳累过度加急痛攻心之症。诊脉过后,还说主子外感阴寒,阳气受损。虽然已经开了药,这一夜过去,烧还是没退下来。”

沈扶听了,心下一沉。段明烛是武将出身,向来身体强健,鲜少生病。即便偶尔染风寒,又岂会一夜过去都不退烧?

沈扶愈发忧心忡忡,踏入殿内。

见到有人走进来,正在开药方的赵御医站起身来,急忙行礼道:“下官见过沈学士。”

沈扶颔首以作回礼,又低声问道:“陛下情况如何?”

赵德林一顿,想了一会儿措辞,小心翼翼回答道:“陛下现在……情况倒也不严重,等退了热,也就没事了……”

沈扶一听便知这是御医为了缓和病人情绪所说的一贯用词,他不禁道:“陛下现在昏迷不醒,太医就不要对本官有所隐瞒了。病情如何,如实告知便是。”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德林心下叹口气,只如实道:“回沈学士。陛下的病情,确实是大恸攻心引起的。说严重也不严重,毕竟并非什么不治之症。说不严重,也……”

说到这里,赵德林停顿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言辞。而沈扶不发一言,等着他继续答话。

赵德林继续道:“陛下他心脾两虚,肺气上逆,这是平日里劳累过度所致。再加忧愁思虑过多,情志过极,心绪不振。种种病因交加,这才导致高热难退。”

听到这里,沈扶很久没有说话。忧愁思虑,是因为孝贤皇后逝世;而劳累过度,是因为他接连数夜为孝贤皇后守灵,以及处理大量弹劾栾家的奏疏所致。

孝贤皇后刚去世的那一日,段明烛已经悲伤过度。但是他却不得不强打精神,下旨查办栾家。不把栾鸿和栾太后料理了,孝贤皇后的死将毫无意义。再加上这些日子还要为其守灵,操办丧葬之事……

这种种事宜,都压在了段明烛一人身上。

有时候沈扶险些忘了,纵然段明烛的身份无上尊贵的九五之尊,可他也不过才二十岁出头。他还这么年轻,便要独当一面,坐在这个位置上,既要总揽朝堂诸事,又要与权臣相抗衡,还要忍受丧母之痛。纵使他身体再强健,经历种种事情,也难以熬得住。

只是事已至此,沈扶即便再担忧也无益,他只得道:“劳烦御医诊治了。”

赵德林急忙拱手道:“皆是下官分内之事。”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二更天,韩卓无声走了进来,轻声道:“沈大人,宫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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