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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正文完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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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易书闻言,只是笑笑,并未应声。

原本静默的朝中顷刻之际好像是滚进了油锅之中,总之,窃窃私语一下子就涌动了起来。

傅怀砚抵唇轻咳了一声,手中檀珠上下晃动了一下。

原本还在喧嚷的朝中瞬间就变得静默无声,片刻后,有位言官实在是忍不住,上前奏道:“陛下,请恕臣僭越,臣以为,陛下选的这位新后人选,并不妥当。”

“一来明氏式微,这位明楹父母早逝,说不得是个八字硬的,还会克夫,二来,据臣所知,这位明楹曾经是宫中的公主,往日是陛下您的皇妹,即便是并没有亲缘关系,但是有着这么一层,现今与她有私,那便是德行有亏,日后名声有损,此事并非小事。是以,还望陛下思!”

“思。”傅怀砚看向出声的人,他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缓声继续道:“陈大人不会当真以为,这件事,孤是在和你商量吧?”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孤

() 想娶她,什么时候轮得到旁人来置喙了?”

他淡漠的视线匆匆掠过朝中众人,原本还想上奏劝阻的朝官立即噤声。

傅怀砚漫不经心地撑着下颔,将自己手中的手持绕回腕上。

“至于陈大人方才说的话,下了朝,自己前往慎司监中领罚。”

“孤好不容易才哄来的人,容不得旁人说她一句不是。”

新帝在朝中的这么一番话,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下朝之后,顷刻之际就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旁的他人也都是无从得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这位素来不近女色的新帝,对从前的那位十一公主,当真在意至极。

宁愿放弃满身清誉,也宁愿放弃唾手可得的世家裨益。

新帝素来对很多事情都并无什么所谓,而今日早朝有言官对那位公主殿下出言不当,当即就被新帝责罚。

是所有人都可得见的,袒护至极。

……

江南浣衣的女郎拿着木槌蹲在水边,择菜的大娘一边与旁人唠着家常,一边手下将韭黄的烂叶掐掉,然后说到兴起处的时候,还与旁人说起,自己曾经见过新帝,那位传说中的陛下,还有宫里头的公主。

都是神仙般的人物。

与她唠嗑的妇人嗤她痴心妄想,磕了把瓜子,大娘撇了撇嘴,将烂菜叶子丢在一旁,只道自己才不是诓人。

嬉闹的孩童又长了个子,新来的县令是个老实的中年人,将从前垣陵县令贪墨的钱尽数归还于民众,大娘家分了不少,现在不必总是为了那么一点钱与包子铺的伙计争吵。

虎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日渐蹿高。

世间众人各得自在。

芜州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只是先前风靡一时的千金台已经人去楼空,背后其主无人知晓去向,平康坊内里的秦楼楚馆也大多往来惨淡。

晚间还是灯火盛极,处处游人如织。

临窗挑灯夜读的书生手中摸着心上人为自己绣的香囊,伏案继续研读,正在准备今年的殿试。

江南多雨,此时正在春日,细雨连日不绝。

上京城的少年将军抱剑观花,看着窗前因为昨日下雨,落了一地的花瓣。

他看了看地上飘零一地的细小花叶,不知道为什么,却又在此时不期然阖眼,手中抱剑,侧身对向一旁,默然静坐。

他志在边关,大抵宿命也并不在于此。

早该看清楚的。

就如当初她所说的,也仅仅只限于等她前往边关。

或许是等不到了。

明月大抵,也从不曾照他还。

朝会刚下,此时京城中,甚嚣尘外的,就是新帝的婚讯。

传说的这位新帝,生来霁月光风,却又只为那位从前的皇妹而折腰。

有人叹惋,有人诧异。

世间纷扰,来福丝毫不受其扰,撅着屁-股在流水边挑挑拣拣,最后才终于选中了一块

最好看的石头,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到明楹身边,四只小短腿各跑各的,看上去乱七八糟的。

来福喜滋滋地叼着石头,放在了明楹的身边。

大概是今日有要事,来福耳朵边被人用红色的细带扎起来了一朵小花,只是技术实在是欠佳,看上去是不太好看。

明楹摸了摸来福的脑袋,来福呜咽着在她旁边玩了一会儿,然后又哒哒哒地跑远了,想要叼新的漂亮石头给她。

昨日晚间上京下了一场雨,原本这样的天,应当会冷上几日的,谁成想,今日居然见了日头。

因为下雨,庭前的花都谢了不少。

今早明楹经过前庭的时候,还看到绿枝将飘落下来的花瓣一一收集好,说是等到这几日日头好的时候,再拿出去好好晒晒。

“上京的春日短,说不得几日不见,这树上就没多少花了,过几日拿出去晾晒,之后还可以做香包。”

今日日头很好,空中已经隐隐有了初夏的意味。

现今才不过是春日,听闻已经有些畏热的人家,甚至此时家中都准备了冰鉴。

来福原本又找到了一块好看的石头,想着送给明楹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此时出现在院中的人,狠狠地在原地跺了跺脚,又跑远了。

傅怀砚刚刚踏入院中,就看到明楹现在撑着手坐在梨花树下,书页放在膝上,正在看一本游志。

她原本看得认真,听到庭前传来跫音,似有所觉地往前看去。

只看到傅怀砚下朝归来,长身玉立,身穿象征身份的朝服,迢迢远远地站在庭前。

他们隔着庭前落花,恰如多年前,初见时上京是簌簌而落的雪。

只一眼就惊鸿。

年少时那个言笑晏晏唤他阿兄的人,最后成为了他身边的岁岁年年。

低眉诵菩提,还来渡她红尘万千。

傅怀砚抬步朝她走近,明楹看了看他一路穿过地上的落花,“昨日一场春雨,庭前的梨花落了不少,上京的春日一向都短,转眼就要入夏了,也不知道这些花还能开多久。”

傅怀砚俯身看她,问道:“上京的春日很短么?”

“上京真正能说得上是春日的也只有月,相比于其他的季节,自然是短的。”

傅怀砚闷声笑了下,“孤在上京这么多年,现今却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觉。”

明楹抬眼,午后的光晕覆在她的眼睫上,瞳仁很亮。

暮春的风拂落在他身上,檀香味浸染了明楹的感知,傅怀砚抬手顺势抵进她的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她听到他轻声答道:

“因为杳杳——”

你站在我眼前,我看不见凛冬与仲夏。

我满目生春。

23.2.23/正文完

小鱼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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