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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72 薄诏&蒋意歌1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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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说的话就只有一点和男人面子相关的不悦。

薄诏又说:“你马上就要真正毕业进公司了,你哥哥姐姐肯定不会放任你。没有站住脚,你还要靠我们的婚约。今晚这事,你哥哥姐姐知道了肯定要做文章。”

蒋意歌把解释的话吞了回去,说:“知道了。”

她何必解释,他又不在意。

他们只是联姻而已。

那晚在酒吧里和薄诏一起的人有好几个,认出了蒋意歌。

第二天,蒋意歌和主唱的事就小范围传开了。

蒋家的大哥和二姐果然在他们的父亲面前告了状。

不过有薄诏的提醒,蒋意歌做好了准备,虽然被教训了一顿,但是应付过去了。

**

薄诏和蒋意歌再次见面的时候,蒋意歌已经毕业,进了家里的公司。

那天,薄诏有事去蒋家的公司。

两边开了个会,会议上蒋大蒋二都在,唯独没有蒋意歌的身影。

结束后,薄诏顺嘴问了句蒋意歌。

蒋家大哥笑了笑,说:“闹情绪呢,还是小孩子脾气。”

薄诏给蒋意歌打了电话。

蒋意歌此时正一个人在大厦的天台上。

上面的风很大,冷风吹着,她都没什么感觉,只有心灰意冷。

明明是她夜以继日做的项目,只他们的父亲一句话,就这么给了她大哥。她没忍住和他们的父亲大吵了一架,但一点用都没有。

手机响了起来。她明明开了免打扰模式。

她这才想起来,订婚之前她去找薄诏,薄诏第二天给她打电话之后,她怕漏掉薄诏的电话,设置了免打扰模式下他也能打进来。

订婚之后,薄诏很少给她打电话,她后来都忘掉这茬了。

蒋意歌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她知道薄诏今天下午会来。

薄诏推开天台的门上来的时候,蒋意歌正望着远处。

薄诏走到她的身边,看了她一眼,“换发型了?”

蒋意歌:“毕业进公司了,那个发型不合适。”

她现在留的是中分,前面的头发还没完全长好,能看出来短一截。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人会这么偏心。”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强。”

蒋意歌看向薄诏。

薄诏很淡地勾了勾唇,“希望我安慰你?”

蒋意歌被晃了下眼。

这就是大家眼里的薄诏,矜贵、沉稳、内敛,还有种不动声色的压迫感。

薄诏:“蒋三小姐,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有人还在温饱线上挣扎,有人毕业找不到工作,人家看到我们,会不会抱怨世界不公平?我们已经拥有很多了。”

他是在嘲讽她。

蒋意歌被嘲得红了脸。

“这就不行了?你当初找上我的气性呢?”

薄诏的声音冷淡残酷,“你够强就不会在意你父亲给的公平了,也没人能从你的手上抢走什么。”

蒋意歌不得不承认他的话难听但是都对。

她抿着唇,气红了眼睛,不知道是在气她自己还是气什么。

薄诏没有再多说,临走时把手帕递给了她,“我等着你在蒋家说得上话。”

还是这句话。

在这之后,蒋意歌很快振作了起来。

她像是被剔除了最后的弱点,变得无坚不摧,再也不受任何影响。

前面的头发随着时间慢慢长长,她终于留起了一头黑色中分长直发。

她凭借能力让蒋父不得不重新审视她、倚重她。渐渐地,大家看到她都要叫她一声“小蒋总”。

她雷厉风行,手段不比男人差。大家都说,她的做事风格和薄诏有点像,不愧是未婚夫妻。

天台那次之后,蒋意歌一直在有意地避免和薄诏见面。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看到了她脆弱的一面。

薄诏倒是时不时能听到蒋意歌的消息,听到她又做了什么事,怎么在内斗里让她的哥哥姐姐吃了亏。

有段时间,圈子里都关注着蒋家兄妹的内斗。

谁都没想到最后是不起眼的蒋三更胜一筹。只有薄诏料到了。

她完成了他们的约定,在蒋家说得上话了。

薄诏和蒋意歌正式在生意场上见面是她抢了他一块地皮的开发。

蒋意歌已经完全褪去了二十岁的稚气和青涩,眼神坚定,一头黑色的长发衬得她越发清冷,整个人内敛干练。

薄诏被看着长大的狼崽咬了一口。

尘埃落定的那天晚上,薄诏收到了蒋意歌发的消息。

-蒋意歌:抱歉。

-薄诏:各凭本事。

蒋意歌看着薄诏简短的回复,刚打了几个字想解释,又全都删了。

未婚夫妻还互相抢,再加上很久之前蒋意歌包养乐队主唱的传言,以及两人很少共同露面,圈子里的人基本都认定蒋意歌和薄诏不和。

但这不影响两家的联姻。

在蒋意歌不断成熟的同时,薄诏也步入了三十。

两人的婚礼被提上日程。

结婚前,两边的律师见面拟婚前协议。这份协议最主要的就是涉及了财产的划分。

双方律师第一次见面后,薄诏抽空见了律师。

“怎么样?她还有什么要求?”

薄诏料到了婚前协议没那么容易拟定。

律师说:“蒋小姐那边很好说话,没有要求了。”

薄诏有点意外,挑了挑眉。

蒋意歌那边见到律师也是一样的反应。

两人的婚前协议拟得比想象中容易。双方的律师都感受到了对面的客气和大方,不禁都在想,谁说他们关系不和,各玩各的?

但也还有种可能,双方都是好人,觉得亏欠了对方,想要弥补。

之后是领证。

两人都很忙,在一堆日程里腾出了时间在民政局见面。

两人是一前一后到的,车恰好都停在了一起。

薄诏有阵子没见到蒋意歌了,目光落在她精致又冰冷的脸上,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她二十岁那晚拦他的车,试图引诱他的样子。那时候,她的情绪还会外露,会被一眼看穿。

有一瞬间,薄诏在想,当年在天台上的话是不是说得太狠了。或许她可以不变成这样。

他很快把这种想法抛到了脑后,“进去?”

蒋意歌点点头。

他们结婚证上的照片是直接在民政局拍的。

拍照的工作人员看着镜头里的他们,提醒:“你们两个再靠近一点?”

薄诏和蒋意歌靠近了点。

工作人员:“……”

真就一点点。

“再近一点?”

“笑一笑?今天是领证的大好日子。”

“对对对,再近一点,再笑一笑,保持住。”

在拍照的工作人员几次提醒之后,两人终于拍出来了一张还算过得去的照片。

盖上钢印之后,两本结婚证到手。

这年,蒋意歌28岁,薄诏32岁。

领证之后就是婚礼。

婚礼对薄诏和蒋意歌来说,就像是一场人非常多的应酬。两人继订婚之后,又一次合作。

两人的婚房地段很好,闹中取静,交通方便。

一天的应酬下来,两人都很累,面带疲态。

原本闹腾腾的还好,现在安静下来,铺着红色四件套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有一丝尴尬。

“我先去洗澡了。”

蒋意歌说。

“嗯。”

蒋意歌先去了浴室。

洗澡用了三十来分钟。她出来的时候穿了件睡袍,湿润的头发被包裹着,又几缕落了下来。皮肤上的红晕大概是水汽蒸出来的,红晕让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多了点难得一见的娇艳,像被封存在冰的花因为冰化了露出来,颜色依旧鲜艳。

薄诏去浴室后,蒋意歌就坐在镜子前吹头发。

等薄诏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很安静。

他扫视了一圈,才在沙发上看到了蒋意歌。她睡着了。

她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歪在沙发上,睡袍的领口因为她的动作有点歪斜,露出了一大片肌肤。

她睡着的样子像是卸去了一身的铠甲,显得很柔软。

薄诏走过去,发现她的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他俯身。

前面两个字没听清,他就听到了“哥哥”两个字。

不知道是她的哪位蓝颜知己。

这几年关于蒋意歌的事有不少传进他的耳朵里,有主动找她的小演员,也有给她送人的。

蒋意歌做了个梦,梦到了她五岁的时候。

她被哥哥姐姐关在了黑漆漆的地下室里整整一天。四周什么都看不见。

她很害怕,不停地哭喊,不断地敲门,也没有人来把她放出来。

她无助极了,周围的黑暗里好像藏着怪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一口咬住她的脚。

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或者是哥哥姐姐隐瞒了所有人。她的嗓子都哭哑了,又冷又饿,拍门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就在她放弃了,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声音。

她拼命拍门。

门终于被从外面打开了。

外面的光照进了漆黑的地下室,蒋意歌被刺得睁不开眼,用手挡住了。

一个声音响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放下手,努力适应光线后,看到了一个好看的小少年。

她认出来这是薄家的大哥哥,叫阿诏。

“阿诏哥哥。”

她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声,然后再一次哭了起来。

少年把脏兮兮的她抱了起来。一个九岁,一个五岁,身形相差很多,五岁的蒋意歌又轻又小。

“为什么在这里?”

“哥、哥姐姐……”蒋意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完整。

“他们把你关在这里的?”

蒋意歌点头:“他们、他们欺负我。”

想到这里,她更加委屈了,哭得更大声,整张脸依赖地贴在少年的肩头,眼泪鼻涕口水都抹了上去。

“他们欺负你,你就只会哭?”

听到这句,蒋意歌哽咽着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水,眼睛里又是委屈,又是不明白。

不然呢?

浓烈的情绪让蒋意歌骤然从梦中醒来。

她仿佛又经历了一遍小时候的事情,眼眶有点湿润,整个人还有点懵。

她经常会做这个梦。地下室的经历让她到现在都怕黑,睡觉都要留着一盏灯。

回过神后,她看了看四周的红色,想起来这是婚房。早上五点就起了床,晚上还喝了不少酒,她太累了,不小心就睡着了。

她抬起头,看到了薄诏。

梦里的人就在她的眼前,今天是他们办婚礼的日子。

他那句“他们欺负你,你就只会哭”让她记了很久,后来她就不哭了。因为哭没有用。

还有那句“我等着你在蒋家说得上话”。

她现在已经在蒋家说得上话了。

看到薄诏开着门站在门口,蒋意歌问:“你干什么去?”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像是带着依赖的小女生。

薄诏因为这语气,看了看她,说:“我睡觉浅,去客房。”

蒋意歌眼中的柔色顷刻散开,“刚好,我睡觉也浅。”

她的语气又变成了平日里那样的冰冷,似乎刚才那样根本不存在。

她又说:“我去睡客房吧。婚房是你买的。”

薄诏:“不用,晚安。”

蒋意歌:“晚安。”

薄诏离开,带上了房间的门。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喜庆的房间里只剩下蒋意歌一个人。

蒋意歌此时格外清醒。

她和薄诏是联姻,对他来说,无论是她还是别人,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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