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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7 章 167(第六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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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眼看着乔琰落笔,将这一条带,和金城的一带都给特别标示了出来。

“仲德先生,这便是我们在接下来的一年内发展的重点了。”

“前者主要为军屯,乃是葵园峡庇护的私地演兵之所,与并州境内的军屯东西呼应。此外,湟中以西的境外盐卤,以定期令士卒与当地豪族私军一并往返的方式取回,囤积于此地。如何将此地把控成铁板一块,需要多劳先生费心。”

若是程昱没有前几年在并州境内的操持内政,他只怕还不敢这样应允下来。

望见乔琰看向他的目光,哪怕她没说什么,若是此地为外人所夺或是内部生乱,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程昱也深知这份交托的重要性。

在不乏政务经验的当下,程昱果断地回了句“君侯放心。”

乔琰知道程昱不会随便给出一个他自己都做不到的承诺,便继续说了下去,“后者主要是民屯,用于募集卢水羌、河西另外三郡的民众以及迁移凉州内杂居生乱之民所用。”

她虽然不着急将自己的武装势力推进到凉州的边界,事实上她也暂时因为鞭长莫及的缘故做不到这一点,但依靠着并州成体系的耕作技术经营武威的这一片农业种植,形成人群的集聚、引流和同化的效果,却显然是有可操作空间的。

这也是一片她要用来展示经营稳定凉州态度给刘虞和皇甫嵩看的地盘。

只有将这一线给经营妥当了,她才有进一步往西北方向延展的机会。

所以在乔琰写给戏志才的信中提到,并州在秋收之后需要对凉州输送一部分的技术人才,以填补她这“一城两带数点”的屯田固民计划。

一城:高平城。

两带:金城河谷盆地带与武威卢水绿带。

数点——

那些被乔琰在凉州的种种军事行动给震慑到的当地豪族,除了最远的酒泉,是送了个对她来说可用的人才过来之外,安定、汉阳等地的则是将田地给交出来了一部分。

这便是她在凉州境内零散拥有所有权的地盘。

这些田地比起豪强所实际占据的土地,还仅仅是九牛一毛而已,但乔琰深知此时的重点矛盾在何处,要经营凉州也还暂时免不了要跟他们打交道,目前最合适的举动还是见好就收。

这一部分零散的土地,一部分被乔琰挪交给了投靠于她的羌人部落耕作,按照并州缴纳税收的方式,将田地内的一部分产出交给她,一部分被乔琰交给了从并州赶来的徐庶。

在越冬之时,他以鲜卑人囤于韩馥之侧,对其造成的心理威胁,让那位度辽将军直接来上了一出弃官而逃。

韩馥正式被乔琰给剥夺了权柄后,由徐庶代为督辖度辽将军军营。

但以并州的边防情况,有朔方郡、固阳道、白道川和雁门这一线的完整防守构建完成后,度辽将军营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这

部分人马还不如直接调度到凉州来(),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你应当知道其中的意思。”在徐庶带人赶到凉州后,便被乔琰专门找了谈话。

两人并后方的亲随一道顺饮马河北上,直抵黄河边上。

在亲随于乔琰的示意下退远了些,又有黄河奔流的轰鸣声作为阻挡后,这便是一出只有天知地知和两人知晓的谈话。

徐庶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令他觉得有些微妙的熟悉。

六年之前的冀州曲周城外对话,和眼前似有相似,又似是不同。

彼时的乔琰问过他一个问题——

活命的活字,难道只是人有一息尚存吗?

他说在他想出这个答案后再告诉乔琰,为此他也有了继续追随在她身边的理由。

在并州的六年里他可能已经得到了这个答案。

乔琰也在将彼时无暇给予弱者的怜悯之心,在走出的每一步中渐渐落地。

但他依然并不打算做出个回答。

因为在并州、甚至是今日凉州的演化之中,这个答案可能都在随着上位者的种种举措变化,而可以出现与先前不同的答案。

在河水涛涛之声里,乔琰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你与仲德先生一样,在我麾下之人中的地位无可替代,所以我也希望你能跟随他的脚步而前,直到当我需要两只手的时候可以与之并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庶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不懂其中的话外之音。

黄巾之乱时期,乔琰开始给他这个自请牵马坠蹬之辈抓教育,又交给了程昱来栽培,随后在乐平经营之时,也依然让他们保持着教学指导的关系,如今到了凉州,还是由程昱主管大事,徐庶经略小处——

但这并不代表着乔琰希望他们始终保持着这种师徒关系,又始终被这种上下区分所限制桎梏,反而只能踩着前人的脚步往前!

这其实意味着,她希望像程昱和徐庶这种没有家族牵绊的真正心腹之人,形成一条历练上升的完整渠道,当她需要全面出击的时候,又能各自独立出来独当一面。

徐庶有过游侠的经验,有武艺傍身自保,所以她对程昱的期望和对徐庶的期望是一样的。

既为将,又为谋臣。

他刚想下马拜谢,便被乔琰以手中的鞭子示意,拦住了他的动作,“你听明白就行,所以我也希望你做好一件事。孟起和伯阳协助盖元固拿下武都的时候,武都李、王、姜三姓豪族送出了一部分田地,这部分土地我要你务必妥善经营。能否做我的另一只手,就看此番了,你明白吗?”

她眸光之中的光华灼灼,让徐庶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测。

武都郡的西汉水和沔水是联通汉中的,那么经营武都郡的意义在哪里,好像已不需多言了。

在听到这句指令的时候,他有一瞬间觉得充斥于耳中的河水激荡之声,好像也正是心血在体内沸腾所发出的声响。

他静默良久方才平复下了心情,朝着乔琰拱手回道:“以小处把控全郡,又要在盖太守的眼皮子底下,君侯给我出了个难题,但庶愿意接受这个挑战。”

哪怕他长于颍川,可算是天子脚下余荫之民又如何?

他十六岁跟随乔琰,到如今的二十二岁,所见所闻丰富的认知里,都是一派大汉倾颓已在眼前,已无转圜之力的景象。

放眼天下,能在乎民之所求,又有能力践行的,唯有并州牧而已!

便是一行叛逆之事又如何!

“走吧。”乔琰指了指远处河上的渡船,开口打断了徐庶的思绪,“在去之前,且先随我往武威郡一行。”

“都说万里行路,方有所得,那便一看这西北丝路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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