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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陶权被划伤的地方太多,一个人操作未免有些缓慢,只好分几粒棉球给陶权,让他自己处理胸膛的部分。
这样就显得两个人在搓澡,陶权想着想着没忍住笑出声。
“嗯?”霍湘出声询问。
陶权:“没事儿,就这样吧,差不多好了我觉得。”
他把衣服穿上,又取出几个创口贴给霍湘:“脸上不好搞绷带,多贴几个创口贴。”
霍湘困惑问道:“我自己贴还得跑洗手台,你就不能帮我一下吗?”
“噢……”
某些时候我们总会忽略掉一些事。
比方说野合的玻璃门已经毁了,他们刚经历一场漆黑的战斗。
比如说身旁鱼缸里浮起来的泡沫,是孔雀鱼吐的吗?亦或是水泵运作产生的?
陶权无法回答这些问题,脑子在发胀,容纳不下除了霍湘之外的任何事物。
鼻尖吸入的空气绝大部分都是霍湘呼出来的,双眼看到的景象是霍湘整理医药箱,整个人看上去毛茸茸的,像某种狂野的动物。
“我今早喝了一杯咖啡。”陶权忽然说。
霍湘像刚才那样“嗯?”了一声,态度随意得如同睡前夜话。
“我今早喝了一杯咖啡,”陶权又重复了一遍,“你知道往高温咖啡里加入冰块会听到什么声音吗?”
说完对上霍湘的眼睛:“就跟炭火一样,——你听,噼里啪啦的。”
霍湘垂眸瞄了一眼火盆,脸上浮现笑容,他喜欢这个形容。
陶权咯咯笑了两句,“我是不是挺脑残的,老讲些狗屁不通的话。”
“是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这跟脑残没关系,”霍湘合上医药箱,四处摸兜,找出烟盒,一边倒烟一边挑眉看陶权:“呃……你说的要紧事不会就是这个吧?”
“不是。”
当然不是什么咖啡什么炭火。
两人的手自然垂在沙发上,先前做的指婻諷甲已然褪去了一半,此刻霍湘的暗夜黑指甲只有半阙,像月亮被天狗吞去一半,而吞去的应该是陶权的指尖的象牙白。
“霍湘,”陶权唤道,“我看行车记录仪了,圣诞那晚我真的吐你身上了。”
霍湘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怪不得,我说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跑了呢,是不是有点子羞愧?”
陶权为霍湘添酒:“我郑重地给你道歉,当时喝太多了,真的对不起。”
“说这干嘛,”霍湘接过酒抿了一口,语气相当轻松,“来点儿? ”
陶权接过酒杯喝了大半口。
“喝大了控制不住身体很正常的,别太放在心上,”霍湘说,“你也不是第一个吐在我身上的人了,没生气,不用道歉。”
陶权:“那我第二天问你,你咋不承认呢?”
霍湘迟疑了一下,这问题倒是问住他了,是啊,为什么没承认呢?沉默片刻后他说:“我说我忘了为啥,你信不?”
信啊,为什么不信。
陶权一步跨到隔壁的沙发,与霍湘面对面,两人之间隔着满桌吃剩的烤串和用过的碘伏棉球。
“我最近有点烦,”陶权舔着嘴唇说,“就……我夏天的时候不是发誓说要放弃爱你么……啧,我觉得我好像做到了,但好像又没有,不然万圣节我为什么看到你们要去夜游就坐不住了。”
霍湘的表情忽而黯淡下来,换了个正经的坐姿盯着陶权。
“你还记得爬山那天么?”陶权又说,“当时我睡去车上,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对你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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