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漫展(2 / 2)
「在停车,马上过去。」
念念:「好呀好呀!等你!/小熊撒花」
于清溏收回手机,调整面具。
几十平米的大厅,聚集着十几个人,有coser,有同人画师,有小说作者也有游戏主播。
于清溏扫视一圈,没看到能和念酱画上等号的人。
他低头编辑消息。
「念念,我到了,哪个是……」
“您好,请问您是清沨大大吗?”
作为播音工作者,于清溏对声音有着高度的敏感性。他目光外移,眼前站着位戴黑色面罩,遮住一只眼睛的白发少年。
于清溏动漫看得不多,这个角色非常出名,他恰好认识。
少年的打扮很酷,声音却甜糊糊的,像融化的草莓糖。
“我是清沨。”于清溏收回手机,对着有点酷的蜜糖少年说:“你是念酱?”
少年的愉悦透过面罩散发出来,“是、是我,我是念念!”
于清溏偏头,“你今天的打扮出乎意料。”
平时的念酱是可爱风,穿有熊耳朵的连帽衫,或是胸前印大兔子的背带裤。
念酱拽拽衣摆,眼神游离,隔着面罩,都能识别他因紧张而咬紧的嘴唇,“是不是不好看呀?是我姐姐建议我出这个的,她说这样不容易被认出来。”
“没有,很好看。”
念酱高兴得跳起来,却又赶紧站回原地,“谢、谢谢清沨哥哥。”
身后有工作人员的声音,“各位嘉宾,咱们准备上场啦,请跟我来。”
于清溏调整面具,“走吧,上台了。”
*
徐柏樟漫无目的来到医院,经过急诊科,被下夜班的钟严拦住,“你今天出诊?”
徐柏樟:“不出,一会儿L有事吗?请你吃饭。”()
“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钟严把车钥匙塞给他,“你在车上等我,我去叫老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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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人平时各有各的忙,上次聚会还是去日喀则前夜。
钟严驾车,载着徐柏樟和梁颂晟。
徐柏樟没问去哪,他只想打发时间。
不到半小时,他透过车窗,看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第23届SD动漫游戏嘉年华】
于清溏今天也在这里。
徐柏樟提前出门,本意是想给对方私人空间,但没料到,梁颂晟的未婚夫也是漫展嘉宾。
买完票,二个人进场安检。
他们来得巧,刚好赶上嘉宾互动。
钟严瞟了眼舞台,返回来问梁颂晟:“哪个是你家那位?”
台上的人不是穿得花里胡哨就是戴着面罩,在钟严眼里,亲妈都认不出来。
梁颂晟:“左边数,第二个。”
那个位置站着个白色头发,遮黑色脸罩,还护住一只眼睛的人。
钟严:“……”
裹成这样都能认出?
果然是真爱。
台上的念酱热情和粉丝互动,说话的声音就跟含了棉花糖似的。
钟严咂舌,忍不住问梁颂晟,“这小孩儿L对外人都这么可爱,在你面前不可爱疯了?”
梁颂晟目不转睛,“没有。”
钟严勾了眉,“他瞒着你玩这个?”
梁颂晟没否定。
钟严:“怎么不告诉他你早知道?”
梁颂晟又没答。
钟严转向另一边,“老徐,如果是你,你说吗?”
徐柏樟:“不说。”
钟严:“理由。”
“他不愿意说,自然有他的苦衷。”
钟严:“如果他不说,是担心老梁不能接受呢?”
徐柏樟苦笑,“那就要自我检讨,到底做过什么,让对方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钟严嘶了一声,“老徐,你这反应,有故事?”
徐柏樟摇摇头,“看节目吧。”
念酱介绍完毕,紧接着上来的嘉宾,把节目推向更大的高潮。
与装扮繁琐的念酱不同,该男子只戴了面具,穿着件很普通的休闲衬衫,除了不露脸,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等台下的尖叫散去,台上的男人才用温和的声音,平静地说:“大家好,我是清沨。”
观众再次疯魔,尖叫声、呼喊声,嘶吼声掀翻天花板,钟严被吵得脑仁都疼。
他揉揉耳朵,实在看不明白,“这人干嘛的,人气这么高?”
徐柏樟盯紧台上,“声优。”
虽然他挡住了全脸,穿着从没穿过衣服,甚至用了遮掩性的声线。可只要他站在那里,徐柏樟就能穿透万物,一眼人出他。
钟严:“那
() 是什么?”
徐柏樟:“配音演员。”
钟严噢了一声:“我记得,你大学好像也参加过配音社?”
徐柏樟点头,“不是你让我去的。”
“对对,我想起来了。”钟严搭上他的肩膀,“你那段时间神神秘秘、奇奇怪怪,成天塞着耳机、抱着手机魂不守舍。我一度以为你恋爱了,生怕你被人骗钱骗色骗感情。”
见徐柏樟没反应,钟严拱他肩膀,“喂,所以你当初谈恋爱了没有?”
徐柏樟:“没。”
钟严:“被骗了吗?”
徐柏樟没理,钟严明显感觉气氛太对,“我去!老徐,你不会被……”
徐柏樟打断他,“看采访吧。
自我介绍过后,活动进入下一个环节,由嘉宾随机抽签回答问题。
主持人接过念酱的纸条,表情从正常变得微妙,又迟迟不肯开口。
引得观众竖起耳朵,望眼欲穿。
“什么啊!这个表情?”
“快说,别卖关子!”
“救命,好期待!”
主持人清空嗓子,偷偷看了念酱,对着话筒说:“请详细描述,你第一次亲吻的经历。”
会场被尖叫笼罩,后排角落的两位旁观者,不约而同定格在梁颂晟身上。
但很快,念酱的话筒就被戴面具的男人接去,“弟弟还小,大家不要为难他,这个问题我替他答。”
钟严咋舌,“得,还有个热心肠,不给咱们窥探的机会。”
徐柏樟能感受到自己不规律的脉搏,他看向舞台,攥紧戒指。
第一次亲吻的经历。
回答的前提是有过经历。
徐柏樟要捏碎拳头,可不管找多少个借口,尝试多少种排列组合,那个亲吻的对象都不会是自己。
他早该想到的,眼不见心才会不烦。
钟严叫了他,“老徐,你没事吧?”
徐柏樟收回目光,克制情绪,“没事。”
钟严:“走吧,老梁说回去了。”
徐柏樟加快步伐,想逃离有于清溏领域。可他的声音、他的经历却如洪水般疯狂灌进耳朵里。
“那天的心情和天气一样,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我和他都很害羞,磕磕绊绊的,得像两个情窦初开的孩子。”
声音穿透耳膜,每个字都是强灌的毒药。徐柏樟堵住耳朵闭上嘴,讨厌的故事还是能钻进身体里。
“那天的天好高,他坐在草垛上,和我讲他童年的经历。”
“我们一起吹了蒲公英,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星星。那时我好紧张,紧张到满世界只有心跳。”
“在漫天飞舞的蒲公英花种里,他从草垛中偷偷握住了我的手。他看着我、不说话,然后闭上眼慢慢靠近。”
“我可以感觉到他喷在我嘴边的呼吸,也能闻到他身上特别的气味。”
“我们吻了很久,久到难舍难分。”
身后有尖叫的声音,徐柏樟的脑袋里有雷电的轰鸣。
似曾相识,又不太相识。
“老徐,愣着干嘛呢?”钟严叫醒了门口的徐柏樟,“走了,上车。”
尖叫连连,他只在意于清溏的声音,想把它刻进血肉里。
“可还没吻够,就被孩子们的起哄声打断,我有点懊恼,他就用麦秆编手镯哄我开心。”
徐柏樟的身体和灵魂兴奋到抽离,他心跳剧烈,奔跑着往内场反,“我落了东西,回去拿。”
“落什么了?”钟严在后面喊,“一共待了没十分钟。”
徐柏樟穿梭在“多彩缤纷”的人群和“天花乱坠”的摊位间,远远听到主持人采访的声音。
“好浪漫温馨的经历,初恋永远是最难忘的,是我们偷偷藏在心底的美好记忆。”
“想请问清沨大大,如果机会,你想对你的初恋说什么呢?”
徐柏樟挤在狂欢刺耳的人潮里,他仰着脖子翻越人海,终于看到了发着光的人,听到了温暖而坚定的声音。
“我想说,我先生就是我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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