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呢喃(2 / 2)
江知羽在朋友身上歪了半小时余七分钟,他有什么好在意?何况他们没有额外关系,自己更没有理由值得生气。
“你看错了。”戚述着手开始打假。
杨牧川幽幽地说:“我以为你回来心情能灿烂一点,没想到比包厢里更差了,请问你天之骄子的人生是遇到了挫折么?”
为此,戚述回忆了下那天发生过什么,选择性记不清了……
江知羽的腿很直,在暗处白得晃眼。
由不得戚述手动清空存档,他脑海突然冒出一幕画面,修长的指尖不禁敲了敲桌沿。
其他琐碎的记忆也跟着浮现,戚述面无表情地看向杨牧川。
杨牧川登时改口:“当我没问。”
“我去见了一个人,然后送他回公寓,本来也没发生什么。”戚述说得很坦荡,“你不要过多解读了,浪费时间。”
打发着杨牧川的关心,他听到前台敲了敲门,继而让人进来。
“戚总,您的快递。”前台崇拜地说,“我帮您拆开?”
戚述微微颔首:“不用了我自己来。”()
前台没有多嘴,出去时帮忙关上了门,而杨牧川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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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多金,出类拔萃,再碰上基因彩票,脸也长得不错,戚述刚入职的时候就有不少同事和同业关注。
然而他对这方面毫不开窍,公事上手腕又很严格,以强势的作风硬生生管住了并购业务。
大家对他敬畏更多,没人会凑上去,哪怕一时间被他的长相迷惑,久而久之也就自然熄火。
很优秀,也很无聊,或许戚述本人也认同自己的底色是一滩浓墨,幽深又乏味,但他无所谓别人是否会乏味或退却。
这时他拿出一把裁刀,确认自己的快递物品,眼里倒是有一些别样的神色。
他似乎真的情绪不差。
杨牧川见状,以为戚述竞拍到了什么宝贝,但价值连城的藏品怎么可能会用快递寄送?
就在他翘首以盼的目光里,戚述依次拿出了一双拖鞋、一支电动牙刷、若干条毛巾……
在箱子的最底下,他甚至拿出了寝具。
这次杨牧川彻底看不会了:“请问你是要在办公室过夜吗?那你的休息间有行政在打理。”
他以为戚述疯了,提醒:“至于你家和出差,你的生活助理也会给你安排得妥妥帖帖,连你的行李箱都帮忙整理好。”
戚述道:“我睡眠不好,这个步骤喜欢用自己选的东西。”
杨牧川:?
现在这么挑二拣四了,之前好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啊?
这话他没当面问,过了一会儿,瑞雅过来报备,表示自己周五和江总监拜访Lucas。
“Lucas和您发过拜年祝福,也请您有空去他那边坐坐。”瑞雅说,“他最近在这里所以我想去回礼。”
戚述确认:“他是给我发的祝福,也是邀请我去做客?”
瑞雅点点头,再听戚述说:“正好我周五有空,出于礼貌,我去回礼比较好。”
瑞雅顿了下:“您周五不是要去香港?贺总约了您打高尔夫。”
这类运动主要是商务洽谈的衬托,肯定涉及到一些谈话,不过确实没有安排重要活动。
“最近大湾区下暴雨,让他自己打吧。”戚述道貌岸然,“还是做正事要紧。”
瑞雅欲言又止,无力反驳恶毒上司,痛失了和帅气温柔翻译师出门的机会。
当天,江知羽站在街边与松晟碰头,看到了戚述公车,也是猝不及防。
打开车门没有秘书的身影,司机的体格与保镖无异,安静地戴着白手套握着方向盘,在戚述面前毫无攻击性。
司机看到江知羽来了,抬了抬本就调高的后视镜,无声示意自己不会偷看他们的情况。
以及,江知羽不确定戚述是有意还是无意,对方坐在了后排的左侧。
座位顺序其实在礼仪中有点讲究,一般来说左侧的不安全些,右边的则默认是“老板位”……
() 江知羽不信戚述不知道这些,偏偏把最尊贵的位置留给了自己。
这是干什么?使绊子吗?江知羽撇了撇嘴。
继而他轻手轻脚地落座,忽地想起来,自己那晚被戚述接走,也是坐在这一边……
靠,江知羽如坐针毡,不可置信地望向戚述。
而戚述神色淡淡,朝他笑了下。
“你有话要和我说?”戚述主动招惹,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江知羽磨了磨后槽牙,道:“没有,戚先生亲自去拜访,我只是有点惊讶。”
“Lucas除了和董事长有交情,也是我爷爷的朋友,探望他一下理所应当。”戚述道。
车内,江知羽还发觉自己之前随手给了戚述一瓶矿泉水,那只空瓶子还塞在控制台上。
贵人多忙,忘记丢了?
这玩意又不是礼物,总不能被当做纪念品吧?他有些纳闷。
但江知羽没再与戚述讲话,翻阅着一本迷你的速记本,上面写了西日耳曼语支的单词。
江知羽在欧洲待了十多年,游历了各个国家,也结交各路好友,他的学习天赋又很高,相对通用的语言都懂一些。
荷兰文算不上精通,放在专业场合绝对不行,日常的寒暄尚且能撑住场面。
他朝Lucas开口的时候,戚述有半秒愣神,随即反应过来,了然地让他从中沟通。
别人说上几分钟就停下来片刻,翻译在空隙里向另一方转述,这种就叫做交传,很考验短期的记忆能力。
尤其Lucas有些激动,看着戚述忘了打住,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噼里啪啦聊了好长一段。
“请问你能用几句话概括一下吗?”Lucas自知输出的五分钟有点为难人。
江知羽沉稳地说:“没事,我听明白了。”
紧接着,他不紧不慢地与戚述沟通,口译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正确率,但他的悟性很好,能够准确传递双方的情绪。
Lucas已是花甲之年,英文不太好,听觉也够呛,从小就回荡在耳边的荷兰语让他感到熟悉,使得眼前的交流平添几分亲近。
这是翻译存在的意义之一,江知羽替人讲话,怎么让一段话在表达时更能实现意图,需要他在里面做功夫。
从Lucas居住的四合院走出来,天边已然日暮西斜,江知羽跟在戚述身边。
“戚先生,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就行。”江知羽不想打扰。
听说戚述最近阴晴不定,他略微有些顾忌,不过看对方今天的表现,照理说已然回到正轨。
戚述道:“你这么喊我,耳朵有点不适应。”
江知羽道:“那我以后跟着你秘书一起喊戚总?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问我?”戚述发作,没有轻易放过他。
江知羽不明白戚述要干什么,一时间有些防备,下意识地抬起眼瞪过去。
这是合作会以来,江知羽第一次这么直视戚述,两道视线在半空中碰撞交织,让他鬼使神差地心里紧了紧。
“我怎么知道呢。”戚述也盯着他,顽劣地勾起嘴角,“江知羽,之前你还叫我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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