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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着明天窝在家里睡觉。”裘锦程闷闷地说,“累死了。”
“心病还需心药治,藏着掖着可不行。”庄纶偏头亲吻裘锦程的鬓角,“晚上别回去了,住我家。明早拜佛要赶早,我不想打扰叔叔休息。”
庄纶的安排和说辞无懈可击,裘锦程顺从地由着他把自己领进一楼的一室一厅小套间,他扶着沙发坐下,问:“你信佛吗?”
“拜佛不是信才拜,最近诸事不顺,图个心安。”庄纶哑然失笑,“哥,我怎么会信漫天神佛呢?我把我家祠堂砸干净了。”
“也是。”裘锦程后仰身体,靠着沙发背,“我也不信。”他眼皮下坠,说话音节含混,“若是苍天有眼,曹金金就不会死。”
庄纶拿了一块潮湿温热的毛巾,替裘锦程擦脸,体贴地说:“哥,别在这睡,会着凉。”
“眯一会儿,十分钟。”裘锦程不想挪窝,干脆横躺在沙发上休息。
庄纶犟不过他,拿一件长大衣盖住裘锦程,撸起袖子去厨房做饭。
一碗简单的葱花鸡汤面,裘锦程几口吃完,顺带刷碗,去浴室洗过澡,躺进被窝,十点便陷入梦乡。庄纶调暗台灯,倚着床头阅读kindle。他眸如点漆,浓稠的夜色中若择人而噬的野兽,冷静自持与兴致昂扬,两种矛盾的情绪交织缠绕。他偏头看向枕边沉眠的裘锦程,眼中腾跃汹涌的火焰刹那柔软,化为萦绕指间的溪流。
午夜将至,庄纶合上kindle,轻浅的吻落在裘锦程额头,台灯熄灭,归于沉寂。
观音寺门前排队数十米,人潮如织。武娟和崔子瑶听庄纶讲完曹金金的事,说:“怪不得这些天没见着你们。”
“太忙了。”庄纶说。
“球球。”武娟拉住裘锦程的胳膊,郑重其事地说,“我知道你这人心善,见不得人间疾苦。但你承担这份工作,就得把这件事当成工作来看,节假日不要想工作的事,对吧?”
裘锦程无语地看着武娟:“你这是什么新颖的角度?”
“那怎么办,你该做的都做了。”武娟摊手,“曹奶奶的街道办登记了你的名字,你也警告曹奶奶关注曹金金的行踪。结果这孩子声东击西地骗了所有人,一意孤行跑去南宁找他的强奸犯父亲,执迷不悟,神仙也救不了。”
“话不能这么说……”裘锦程说,“他打小缺少父母关爱,不”
武娟打断他的话:“啧,我记得你以前特讨厌小屁孩。我问你,要是你之前没接触过曹金金,你怎么看这件事?”
“那当然是公事公办。”裘锦程说。
“对,就应该公事公办,球球,你放太多私人情感在里面了。”武娟提醒道,“为什么?”
旁听的庄纶愣住,从对话中隐约品出熟悉的味道,他猛然看向裘锦程,试图从对方的词句中挖出想要的东西印证猜测。
“被父母厌弃不是曹金金的错,想要被爱是人的本能。”裘锦程说,“我能帮上的忙,我一定会帮。”
庄纶揣进口袋里的手骤然握紧,细腻敏感的心思察觉出裘锦程的潜台词,那些过多的私人情感源自庄纶悲惨的原生家庭,奔赴另一个悲苦无望的少年人。
裘锦程竭尽全力地帮助曹金金,代偿他想要帮助庄纶的童年却无能为力的颓丧。
武娟胳膊肘杵一下庄纶,眼神示意他说些什么。
“哥。”庄纶开口,“帮不上忙也没关系,曹金金不会怪你的。他只怪运气不好,成为曹宝山的孩子,但他运气也不算差,有曹奶奶把他养大。残忍一些讲,若不是苍天有眼,他生下来那一刻,本该是举目无亲的开场。”
踏进观音寺,武娟领了四把免费的香火,分发给三人,说:“来都来了,随便拜拜。”
红墙金瓦、飞檐翘角,肃穆庄严,香台烟火袅袅,信众络绎不绝。裘锦程和庄纶伫立庙堂之下,将一根根香火扔进四方形的铜香台。裘锦程垂下眼睫,心中默念【一愿盛世太平,二愿亲朋无恙,三愿……庄纶早日走出阴霾。】
庄纶唇角微扬,他不信天地鬼神、不信善恶有报,唯信裘锦程,他不求平安富贵,不求万事顺遂,但求裘锦程健康快乐。呛人的香灰漫天飞舞,清晨的阳光擦着明黄的房檐落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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