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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归充耳不闻,只是蔫蔫地趴在他肩头,回首一看,才发现她双目放空,虽不似惊怕,但明显心思也没收回来。
看她沉思的模样,时序默了默,不再打扰。
片刻后,时归被安置在时序的帐篷里,外面除了空青和竹月守着,另外还有数十甲兵,将整座帐子滴水不漏地包围起来。
时序弯腰与时归对视,交代道:“大公主之事,我还需向陛下禀报,阿归且在这边等我,我尽快回来。”
“阿归,可听到了?”
时归的目光在阿爹面上渐渐聚集,迟钝地点了点头。
时序便当她把话听进去了,临走时到底不放心,又给外面把守的人交代一句,不许任何人进入,也不许时归出来。
殊不知,也多亏他多交代了一声。
时归看似是答应了,实则她耳边一片嗡鸣,隐约知道阿爹在说话,可到底说了什么,她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这阵嗡鸣在周兰茵说出——
“你便是逼我嫁去北地又如何?既非我所愿,我便是去了,也定将你北地搅得鸡犬不宁。”
说话时,她面上流露的乃是难见的狠厉,因太过咬牙切齿,那一瞬间,几乎没有人将此话当作戏言。
而时归更是被这话狠狠震到,嗡鸣乍起的同时,许多被掩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也缓缓浮现。
直到现在,她仍在回想。
回想一些,几乎快要被她忘记的剧情。——是了,剧情。
前几年的生活实在太安逸,时归所经历过的最大的疑难,也不过是官学里的功课稍难了些,又或者京南新宅的砖瓦样式太多,让她挑花了眼,纠结许久才定下。
若非此次变故,时归都快忘了,她所在的世界,原只是一本书,而未来或会发生的好多事,是被称作剧情的存在。
只因那本书的视角都在主角祁相夷身上,故事的开始发生在永和历十三年,距今仍有七年之久。
那时候的司礼监掌印早是权倾朝野,就连太子也代父理政,逐渐掌控朝政大权。
而现在,时序虽也是大权在握,但在很多地方也有桎梏,而被称作一代明君、与祁相夷联手肃清朝堂的太子,也不过是个在官学和朝堂辗转的少年人,偶尔也会为繁忙的课业烦恼。
若不是看过书中的剧情,谁又能将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联系到一起,知晓这不过是以前和以后的差别?
也正是这些差异,让时归麻痹许久。
直到今日,周兰茵说,她会将北地搅得鸡犬不宁。
那瞬时的震撼,撬动了时归遗失的记忆。
在书中,确有北地起乱一事,起因虽也只是寥寥几笔带过,但亦是提过皇室公主的存在。
在祁相夷的视角中,那位公主嫁去北地十多年,备受北地子民尊重拥护,只不知为何,对方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弑夫杀子,引北狄蛮人入侵,在北地之境大开杀戒。
那位公主死于战乱,北地的动荡,大周也耗费了许多人力物力才得以平息,事后追责,引起一切的公主被抹去名姓,尸首被北地所厌弃,朝廷百官也不愿接其入皇陵。
最后还是太子力排众议,将其尸骨接回,送去皇家寺庙。
至于那位公主性情大变的缘由,祁相夷不知道,书中也没有描写,那位公主一出现,就是弑夫杀子的狠毒形象了。
可联系着那位公主嫁入北地的时间,非周兰茵莫属。
想清楚这一切后,时归眼尾赤红,很难说清是什么滋味。
她动了动指尖,放任身体倒进柔软的被褥中,嗅着鼻翼间熟悉的皂角香,躁动的心终于缓和下来。
依今日情形,若非时序来得快,赫连勇的阴谋便要得逞了。
而赫连勇行事是莽撞决然了些,但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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