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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祁硕呢?

“他爸怕耽误他学习,车祸现场不让他去看,他也就真的不吭声没有去。我去了倒是吓个半死,我这人命苦,上辈子欠了他们祁家的。”

“他爷爷也才七十一岁,是退休老师,活着的时候一个月还有五千的工资,死了,一切都没了。那人赔了四十万,给了祁硕奶奶和姑姑十万,剩下这比用血换来的钱,我守了五年,多少次奶奶和他姑姑闹上门要钱我都不给,最后县里拆迁,我添了一半我自己攒的钱,换了这么两套房子。他爸就在那个破保险公司里混日子,他爷爷活着的时候也给他爸买了一个公寓。那个公寓不知道多少女人住过,没让我们娘俩进去一天。”

“我以为经历这些他能成长,他能懂事,他能主动为这个家分忧!可白眼狼始终是白眼狼,祖上的根就不行。他只想着一个人去外面去享受他的好日子,估计心里巴不得我这个可怜的老女人早点死。”

梁春华自怨自艾的诟病带着绝对性的力量,林琛全程都是沉默的,他看了眼清早的窗外,今天好像是个灰暗很应景的阴天。

他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梁春华,他听完这些实在有些坐立难安。

这是祁硕母亲他反驳不了,但他敢肯定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不管真相如何,它都是关于祁硕最基础的人性。

这是林琛最不怀疑的。

实在没想到人性好坏的证论竟然会出现在一段母子关系里。

偏见和谣言没什么两样,原生的不信任会像埋在树苗根底的毒药,摧枯拉朽地毁掉一切。

天上的黑云翻滚,开始往林琛心里压了,而他又只是个短暂的旁观者,祁硕是全程的当事人。

不被信任的、被否决掉一切的当事人。

林琛之前一直觉得他和祁硕是两个很像的人,因为是同类才更能互相吸引。

但今天短短的几句聊天让他颠覆了对祁硕的认知,让他清楚认识到他们绝不是一类。

而也许在这个新认知的背后,会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深渊。

一个只有祁硕自己见过的,又能努力掩藏好不被人发现的深渊。

“幸好我还有石头,石头可聪明了。”话题再一转到祁硕那个社恐满地爬的弟弟,梁春华眼中明显可见有了光,“小石头前些天考试又考班上第三,我对我这儿子满心都是期待,看他能不能争气考个状元,别跟他哥一样……”

梁春华还没说完门外落锁声响起,她立马擦掉脸上刚刚沾染到的泪痕装作无事发生,林琛见此也努力藏好多余的表情在果盘里抓了把开心果。

祁硕脸色很冷地进门,踢踏好拖鞋将锅盔放在桌上。

“回来了。”林琛站起来主动走到祁硕旁边,他在厚硬的锅盔皮上咚咚敲了两下,“好硬的馍。”

“嗯。”祁硕从他身边回避性绕开只低声应了一声,他换好鞋和衣服进了厨房洗手,全程没再多给林琛和梁春华一个眼神。

祁硕突然变冷的态度让林琛有点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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