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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本文首发晋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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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队医一副“得病的小孩都说自己没病”的表情,伸出手问他:“三加四等于几?”

沙德知道是7,但他只是难得慎重了一次,决心一个个手指头数一遍确认一下,千万别是看错了,他不想被当成十以内加减法都做不对的蠢货——虽然他是很笨,可也没有那么笨嘛——可是他认真确认的这一下,已经足够让大伙惊叫叹气了:

“不得了了,果然脑震荡了!”

沙德:……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又要变成流泪鱼鱼头了。

天呢!难道我比脑震荡的人还笨?

百口莫辩,他要真是鱼,现在绝对急得咕噜咕噜吐一大堆泡泡出来了。

幸好领先优势足够大,科瓦奇也没太焦虑。他感觉正好呢,就算是欧冠决赛以外的场合,半场领先三个还能被逆转也是极其罕见的。要真发生这种事,那克罗地亚也是和ac米兰一般青史留名的队伍了,他自认倒霉。既然已稳操胜券,替补席上又还有两员大将可用,那就实在是没有勉强小可怜沙德的必要——孩子连3加4等于几都不能脱口而出了!肯定是被砸得不轻!

赶紧歇歇看看能不能缓缓,赛后要是还不好,就得去医院看看了。

而且下半场正好也让佩里西奇和曼朱基奇上去热热场,成名的老前辈被新秀小子压在冷板凳上多少有点尴尬,科瓦奇不希望队内爆发这种矛盾,于是决心要今早调节氛围。

沙德又回到了自己的快乐老家替补席,坐到第二排最外面,这个替补席三面的玻璃和顶棚,他就把脸贴到了旁边的玻璃上。因为他怎么解释自己没有脑震荡人家都不信,所以他有点快乐不起来了。更不快乐的是乔尔卢卡给大家发了一圈水之后就顺便坐他旁边了,省得在一堆腿脚前过来过去的。

光是被他的阴影笼罩到,沙德就忍不住像个夹尾巴小狗一样又往旁边缩了缩,屏住呼吸,不敢闻他身上那种类似不酸的青柠檬味。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不是什么青柠檬,而是龙舌兰酒味的香水,乔尔卢卡用了很多年。

高大的后卫感觉到他在旁边瑟瑟发抖,脸上依然挂着认真的神情看着球场,仿佛什么都没注意到,心里却忍不住一阵阵发笑。沙德看起来像是头不舒服缩在

() 椅子里头靠着玻璃看比赛,微微蹙着眉头看着乌克兰队的半场,小脸苍白,连鼻尖抵在玻璃上都没注意到,好像一个刚刚还在和小伙伴们一起快乐玩耍现在却生病了只能趴窗台看的小孩子,惹得解说都没忍住心疼了他两句。()

观赛楼里的妈妈粉们更是哀嚎一片,随机攻击乱入小组的钓鱼佬发疯,让他们这辈子都不准再钓鱼了,鱼鱼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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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佬流泪了:说得好像我想钓就能钓得起来似的!

实际上沙德只是在隔着玻璃,在偷偷看舍甫琴科罢了。上一次他看得很开心,一直傻笑,这一次却难过了起来,喜爱来得太强烈,于是大脑像是在生产伤心情绪进行对冲似的。

就好像有时候人们甚至没有和自己喜欢的对象打过招呼,就感觉自己失恋了。

沙德想到舍甫琴科甚至都不认识他,可能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哦好吧,幸好上半场进了三个球,他会记住我——不对!上半场进了他们三个球?他肯定恨死我了。

于是他就只是一个被漂亮教练讨厌的脑震荡对手。

他的思绪在漫无边际地发散,他开始幻想舍甫琴科在切尔西踢球时用的是哪个更衣室柜子,也许是阿扎尔现在用的那一个,那他就曾经坐在他的座位上,往上面掉小饼干碎屑了——呃,对不起,还是不要是这一个了吧!

一切都在他的眼前晃动,像是变成了那种梦核电影,穿着蓝色球衣、一头金发的舍甫琴科在斯坦福桥颠球,在更衣室里坐在那儿擦头发,然后像开赛前在走廊通道里碰到他时那样,撩起头发冲着他微笑。年轻的他似乎更害羞,把脸低下了,于是金发垂落下来。沙德眨了眨眼睛,舍甫琴科消失了,而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青柠檬的气味把他完全笼罩住了。

乔尔卢卡正有点担心地探头看他:“你确定还好吗,沙德?”

“我,我只是饿了。”沙德呆呆地揉了揉眼睛:“我想吃糖。”

他只是在胡说八道,可乔尔卢卡却真的笑了起来,从口袋中掏出了两块太妃糖:“嘘,我替你挡着,不要被摄像头拍到。”

可恶,难道沙德是那种两块糖就能收买的没有骨气的鱼鱼吗?没错,他是的。

比赛第78分钟时,科瓦奇开始不紧不慢地换人制造垃圾时间。他先把莫德里奇换下来让他歇歇,接受球迷们的掌声。莫德里奇确实也累了,他过来时乔尔卢卡很自觉地往里面让了一个位置,并把已经准备好的水和毛巾举给他,他却抽手去拿了沙德的继续用。

他闻到了沙德嘴里有淡淡的甜味,顿时警觉起来:“乱吃什么了?”

天哪,卢卡真的是妈咪——他怎么发现的!

像是被妈妈抓到大半夜偷偷在客厅踩小板凳拿糖吃一样,沙德完全僵住了,眼睛可怜又无辜地圆滚滚地垂着,仿佛在发射可爱光波,试图让对手免疫。莫德里奇的脸色却更臭了:

“哪里来的糖?”

乔尔卢卡借着椅背的遮挡

() 举双手投降:“嘿卢卡,别这么严肃,只有两颗,我带的,我帮他挡着了,在替补席上吃两颗糖也不是死罪,他都下场了……”

莫德里奇转过来的神色让他惴惴不安,上一次看到他这个神情还是他们不欢而散的雨夜,乔尔卢卡几乎要维持不住镇定的神情了,可谁知道莫德里奇一张嘴,说的却是:

“还有没有了?”

“嗯?”

莫德里奇皱着眉头:“烦死了,你给他吃东西,你就要给够。”

乔尔卢卡:……

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严肃的神情胡乱溺爱小朋友啊?

不过沙德今天还真被溺爱了,因为比赛结束后莫德里奇依然不放心,坚持喊了队医带他去医院做检查,然后他们才发现沙德是真的轻微脑震荡了。医生都惊讶坏了:

“你不难受想吐吗?孩子?哦,不用这么坚强,这一定非常不舒服的。”

莫德里奇又担心又生气:“你说你没感觉的!”

沙德稀里糊涂:“我以为,我只是饿了……”

“可是你应该觉得头晕想吐才对啊!”

“饿了嘛!QAQ”

在沙德的世界里,饿了就是会带来一切症状的。疼了?饿了。想吐?饿了。头晕?饿了。神情恍惚?一定是饿了。他都没思考过自己还能有别的情况。天哪,离开家踢球可真危险啊,又是感冒,又是脑震荡,几个月里上医院的次数比他在莫斯科十几年都多了,如果拔牙和打疫苗不算的话。

幸亏轻微脑震荡不算是什么严重的疾病,比赛也踢完了,静静修养克服就好了,不过医生建议沙德叫他不要坐飞机,把回家的航班换到下周去——

“我的脑子会被飞机晃坏吗?像罐头里的布丁一样?”沙德吓了一大跳,可怜巴巴地捂住头。

医生:……

脑震荡患者就是不聪明,他安抚了自己,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

“不,孩子,只是可能会让你很不舒服,在飞机上一直呕吐,症状加重,尤其是不能吃止疼药的情况下。我建议你休息几天,彻底好了再回家。”

哦!这可真难过!

但沙德也不想让爸爸妈妈接到一直在吐的他,所以他还是乖乖听话了。国家队的工作人员替他协调好了住宿和航班,都没怎么要他费心,在医院观察了两小时确认没什么事后,他就被带回了酒店,像个小王子一样金贵地躺在床上、靠着靠垫,接受大家的探望了。

沙德真是有点子小狗性格,本来他确实还是有点难受的,被队友教练们围着哄了一晚上,早屁事没有了,却装得越发柔弱可怜的样子,缩在被子里当可怜鱼鱼头,水果都要吃拉基蒂奇拿小牙签喂给他的。

他这幅样子看得莫德里奇一阵牙痒痒,但沙德一开始可怜巴巴地眨眼睛,他又忘记自己刚刚生气了,反而又去削了一个苹果,利索地切小块。

拉基蒂奇笑得手都发抖:“卢卡呀卢卡,哎呦,哎呦。”

“你在说什么啊?”

莫德里奇不解,也笑着踢一脚他的凳子,把新苹果填充进他端着的碗里。其实就看沙德这么小仓鼠似的咕叽咕叽嘴巴就没停过的能吃样,他也该醒悟过来这小子根本没大事,可谁让母爱(?)懵逼了他的双眼。

沙德美得不轻,都开始装成熟了:“卢卡,我没事的,你不用陪我,你回家放假吧……”

我本来也不可能七天不回家在这儿跟着你过好不好!莫德里奇都想笑了,但被沙德握着手指头晃,他张嘴却说了别的话:“我也可以过一两天再走——”

拉基蒂奇把碗放到床头柜上,自己趴被子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坐在另一边的乔尔卢卡翘着腿,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前,只是微笑看着他们。

他看了一会儿莫德里奇,对方只低着头推搡拉基蒂奇问他笑什么呢,并没注意他。他不知道该开心还是失落,抿了抿嘴角后终究还是继续微笑了。

坐在这儿,哪怕像个局外人,但能坐在这儿总是好的。

不过莫德里奇到底是不用留下来陪沙德看看情况了,当天晚上,库尔图瓦跑过来了。

接到电话时沙德惊得忘记自己生病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头也没晕。他打开手机来回确认现在确实是凌晨两点,他们的上一条聊天记录确实是下午五点——他问沙德为什么转播镜头里脸色那么差,沙德当然不敢讲是因为偷看舍甫琴科看入迷了,于是就交代了自己得了脑震荡。

因为说谎太心虚了,他还极力渲染了一番,把自己说得仿佛要当场就晕厥在那儿,所以才一直靠着玻璃的。

绝对不是在偷看漂亮教练!绝对不是!

但比利时队比赛的时间应该是晚上五点到七点呀。

他真的不懂对方是怎么过来的。

库尔图瓦确实闻起来臭烘烘酸唧唧的,当然啦,和泥巴草屑还有一堆壮汉、一颗疯了似的球一起待90分钟,就算雪做的人也该变成烂泥巴味了。他进门的第一件事也是把行李箱呼啦啦一推,而后就开始脱衣服洗澡。

沙德完全呆住了,都忘了自己的生病人设,呆呆地一会儿试图收起他脱下来的衣服,发现没有洗衣机后又放回去,一会儿试图给他倒水,发现这里不是直饮水后又找不到烧水壶在哪儿。他又开始试图替他把箱子放好,但意识到不该碰人家私人物品后又缩回手。

他一整个局促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嘛,还是已经急速把自己冲了一遍的库尔图瓦带着蒸腾热气拉开了卫生间的门。他高大而赤??裸地站在橘黄色的光和一堆在光里逃逸出来的雾气中,头几乎要撞到门框,脸上带着倦色,神情却自然得仿佛不穿衣服才没关系呢:

“过来。”

沙德呆呆地光脚踩着木地板过来,也扶住门框,这才对他真的来了这件事产生了一点实感。库尔图瓦俯身亲吻他,嘴里是淡淡的薄荷水味道,他最讨厌的“酒店廉价漱口水”,但沙德感觉尝起来甜津津的。

他迷茫地舔了舔嘴唇,库尔图瓦却回身去浴室柜子里拿了没拆封的一次性拖鞋出来,把他拎起来、放上去,而后又关上了门:

“你先睡,我洗完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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