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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獗脚步很轻。
房里的灯,早就熄灭了,他停了片刻,双眼适应了黑暗,这才走过去撩开帐幔。
冯蕴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暖手炉,秀眉微蹙,一张脸烤得滚烫,额际的头发都汗湿了。
在磨牙。
她睡得并不安稳。
裴獗探手过去,轻手轻脚将手炉拿开。
“嗯……”
冯蕴不知梦到了什么,声音里好似透着委屈,一把拉回手炉,就像有人抢她的心爱之物,抱回被窝便贴上去,发出一串细碎的呜咽。
裴獗喉咙发干,静立片刻,起身去净房。
天寒地冻,里头没有热水,他也没有唤人侍候,就着冷水冲洗一下身子,披衣回来。
被窝里很暖和,但他身子冷,便没有贴过去,捞起被子一角搭在腰上,离冯蕴有一段距离。
然而,冯蕴睡觉很不老实,迷迷糊糊地卷过来,一下就把他身上的被子拉走了。
裴獗:……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
是睡着了。
他一动不动。
冯蕴的身子让手炉烤得滚烫,被子盖得太厚并不舒服,反复地辗转两下,嘴里发出湿漉漉的哼声。
“…坏东西……不是人……”
梦里都在骂人。
可明明是生气的话,声线却很轻软,在暗夜里,带着蚀骨销魂的颤声,令人焦渴难耐。
裴獗侧过身子吻一下她的脸颊,哑声问:
“蕴娘骂谁?”
她睡着了居然会接话。
“……狗男人。”
“嗯?哪个?”
“裴狗。”
“骂他做甚?”
“狗……”她嘤咛,“嗯吃不着……吃不着……”
裴獗:……
这妇人到底做的是什么梦?
模糊中,竟似低低抽泣,很是混乱……
这勾人的声音。
裴獗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冰冷的触感,她舒服得软软叹声,整个人朝他滚了过来。
裴獗让她撞得闷哼一声,她却委屈了。好似不耐他身上的寒意,哆嗦着裹住被子往他怀里拱。
裴獗一把将人揽住。
女子肌肤柔腻如玉,隔着衣料,也难免令人腰麻骨软。
“蕴娘?”
暗夜无声,呼吸交缠。
裴獗缓慢地摩挲那一头青丝乌发,哪里还是传闻中残忍暴戾的阎王将军,分明是最会怜香惜玉的闺中儿郎……
冯蕴安静了片刻,突然轻唔一声,皱着眉头掀开被子,捉住裴獗的手。
裴獗以为她醒了,捉一缕发丝拂到颈后,“蕴娘?”
冯蕴没有回答,磨了两下牙,小脸贴到他的掌心,温柔地蹭了蹭,张嘴便吸他指头。
裴獗倒吸一口冷气。
“腰腰。”
冯蕴并没有醒来。
她很是认真地闭着眼睛,轻轻地咬住他,以舌相抵,慢慢地吃,像个孩子。
“松开。腰腰。”
他低哄着,声线低沉蛊惑。
怀里的人没有声音,腿却搭上来了,盘在他腰上,贴得更近,好像吃到了什么山珍美味,细密地收缩,不轻不重地裹他。
裴獗的手掌很大,比她大了太多,两只小手攀上来,更显他骨节突出,充满力量。他指腹有明显的茧子,她不嫌,很是喜欢地反复用细嫩的肌肤去摩挲那粗粝,挠痒一般,摩擦的力道不大,却几乎要了裴獗的命。
他咬牙,深深吸气。
大手拿惯刀枪,从不知这样敏感,不知从哪个指节滋生的痒意,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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