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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还不至抄家的地步,事情仍有转机。宁王惯来是个老好人模样,闻言只是温声劝慰:“范大人不必心急,陛下只让小王来查看大人府上家资。”他一面吩咐身边人查抄登账,一面对范正廉道:“只是大人也须得和小王走一遭刑狱司,大人放心,只是问问话,您一向清廉,待质审清楚,一定还您个清白。”
“哦,对了,”宁王又想起了什么,“礼部侍郎业已伏罪,正在狱中收监。您也是暂时拘质,倒不用担忧。”
他声音温和,语气带着笑意,却似晴天一道霹雳,劈得范正廉半晌回不过神来。
礼部侍郎竟已认罪了!
怎会如此快?
他与礼部侍郎这些年暗中勾串,礼部侍郎一旦进去,焉有他独善其身的道理?还有,为何是刑狱司不是审刑院,宁王说着只是拘质,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他范正廉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抬头,隐隐瞧见那虚空之中一道金光闪闪的天梯渐渐碎为一片齑粉,如一方沉重棺盖,重重朝他头上砸了下来。
“老爷,老爷——”
身后传来赵氏惊惶的哭喊。
范正廉两眼一白,晕倒过去。
……
盛京自贡院考生服毒自戕后,新消息是一个接一个的来。
先是查出礼部侍郎与秋闱考生家中暗中勾串,于贡院中公然替考舞弊,礼部侍郎被下狱。后来,连那位盛京赫赫有名的“范青天”也被连带出来。
说是审刑院的那位详断官“范青天”,就是与礼部侍郎勾串之人,借秋闱贡举敛财中饱私囊。
范正廉在盛京名声颇好,这消息一出来,大多人都不肯信。
医馆里,杜长卿正将门外的木匾搬进来。天色阴沉沉的,快下雨了。
他道:“那范青天一个管刑狱的,手都伸到贡院里去了,本事不小啊。”又问陆瞳打听,“你之前不是还上他家给他夫人送药吗?怎么没瞧出来他是这种畜生?”
陆瞳道:“真廉无廉名,立名者为贪。”
杜长卿翻了个白眼:“听不懂。”
他把木匾放在柜子上,看一眼里铺毡帘,凑近陆瞳:“话说,你和蓉蓉到底怎么了?”
陆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毡帘垂在院子与里铺间纹丝不动。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夏蓉蓉这些日子总躲着陆瞳。
原先在医馆没病人时,夏蓉蓉还会在铺子里做绣活,顺便与陆瞳说说话。这些日子,陆瞳坐馆时,夏蓉蓉主仆二人却时常往外面跑,等回来的时候天都晚了,也不怎么与陆瞳交谈。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是在避着陆瞳,连杜长卿都注意到了。
“你俩吵架了?”杜长卿怀疑地看她一眼,“也不对呀,你这性子,不像和人能吵得起来的。”
银筝从他二人中间经过,将杜长卿撇到一边,笑言:“女儿家的心思杜掌柜就别打听了吧,你又不懂。”
杜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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