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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歆没有愤怒地骂对方不要脸,也没有指责他趁人之危,她表现得出奇地平静,和男生讨价还价了几句便去了他家里。

似乎在一夜之间,余歆原本积极的人生态度便转为漠然,对一切都失去兴趣。

东西可以少吃点,没必要在乎什么营养,凑合活着吧,先撑过这段再说。

钱,所有地方都要花钱,一切都是为了钱,钱才是最重要的。

以上这些就是现在的余歆的想法。不,应该说这是被夺舍之前的余歆的想法,她明知道孙导递过来的水里面下了药,就和第一次中招时一样,但她还是喝了。

她不想清醒地面对这个畜生,反正只要昏迷过去,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和未了的心愿,大概就是家里的难关吧?

还有,她想告诉余寒,她没有自甘堕落;她还想亲口告诉蒋延,她一直很喜欢他。

最后一篇记忆就在这一刻落下帷幕。

林寻醒了。

……

林寻睁开眼,安静地看着天花板,没有言语,也没有记急着向守在一旁的柳周医生提问题。

眼角滑落两滴液体,她心里堵得慌。

那些情绪就像是休眠火山下浮动的岩浆,压抑得久了,随时都有喷薄而出的可能,它们翻腾着、跳跃着,每一下都在替这具身体原本的意识鸣不平。

余歆,她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这似乎是每一次悲剧发生时,人们都会发出的疑问。

林寻擦了眼泪,坐起身,接过柳周递过来的温水一股脑喝光,随即抹了把嘴,按照以往经验回答柳周的问题。

柳周一直注视着林寻,林寻知道柳周很不放心,因她看上去分明很难过,却又诡异地平静,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有些人在自杀之前就是这样的表现。

林寻对柳周再三保证:“柳医生,我真的没事。我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不会想不开的。不过有件事我还真的需要你帮我。”

柳周松了口气:“好,你说。”

林寻沉吟半晌才道:“我知道你是许亦为聘请过来的医生,你的主要工作是负责疏导许南语。但我猜这项工作时常令你力不从心,因为许南语并不是一个听医生话的病人,她有一套自己坚信的东西。”

这些话并非林寻空穴来风,虽然她十四岁就和许南语分开,却对许南语的性格、言行记得一清二楚。

柳周听了先是一怔,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来找我真是为了看病吗?”

林寻点头:“有一半原因是。如果你愿意的话,等你见到许亦为就帮我传一句话,说我有办法帮助许南语。我不是骗子,就算是,许亦为很快就能拆穿我,我根本骗不了他什么。”

这番话落地,林寻就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并不打算留在这里和柳周一问一答。有些事就要说一半留一半,这样才能留个悬念给对方,提高帮她传话的可能性。不过从概率上来讲,柳周大概率是不会帮忙的,只会将此视为是精神分裂者的胡言乱语。

林寻离开看诊室,没有急着离开医院,而是四处溜跶。

住院处后面有一片花园,占地不小,虽然这会儿是冬天,却不难想像当春天来临时这里郁郁葱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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