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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答里孛公主金面红眉,珠玉琳琅,被几名侍女引导,款款进门。
那肥胖的萧奉先却没出席。
辽国公主驾到,列席的辽阳府士绅尽皆动容,不敢表现出留恋旧主的神色,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原本以为,辽金势成水火,绝无可能握手言和。 可今日,公主作为契丹使节,受邀参加祭典宴会,说明峰回路转,辽金似有休战之希望。
和嗜好打仗的女真猛安谋克相反,百姓们最怕战事再起。女真军马一旦出征,必有横征暴敛,还有可能征调平民随军服役,九死一生。
所以听说辽国遣使议和,众百姓日夜祈祷,期待公主不辱使命,带来和平,让大伙能消停一阵子。
公主脚步经过之处,一阵香风。
满炕完颜壮壮发出啧啧之声,盯着盛妆华服的契丹公主,嬉笑着议论几句。
阮晓露不用乌老汉翻译,只听语气,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无非是议论公主和侍女的容貌,嫌弃她做派矫情,嘲笑咒骂她的母国……
答里孛精通女真话,这些言语一字不落地入耳。但她定力超群,没露出半分不悦之意。
阮晓露假装第一次见到公主,盯着她身上珠宝,露出好奇而惊艳的眼神。
答里孛目不斜视,和她擦身而过。
经过史文恭的面前时,答里孛忽然目光一转,在他脸上、身上定格片刻,微微一笑。
史文恭本来没把这个辽国公主放在心上。在他心目中,大辽气运已尽,劫数难逃,答里孛再美再有才干,在他眼里也是将死之人。
但公主主动对他青眼相看,史文恭也暗地自得,不敢失礼,起身长揖。
那日他回帐,发现仆从酗酒宿醉,发了好一通脾气。那两个契丹奴仆比比划划叫冤枉,苦于语言不通,越比划他越烦心,把他们赶出去清静。
好在帐内财物一样没少。他今日穿着自己最喜爱的一身锦衣,系着玉带,在各族粗人中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只不过这玉带带扣的位置不似往常,却比他寻常腰围紧了数寸。史文恭并未在意,多半是仆人笨手笨脚,没给他整理好。
史文恭本以为契丹公主见他气质不俗,会问一句他姓甚名谁,哪里人士,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语;不料答里孛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随后昂首离去。
史文恭微觉恍惚。公主对他这个态度,好像两人曾经相识,有话要说……
可他不记得自己拜见过任何一位契丹公主啊。
答里孛进入自己的席位,跟阿骨打遥遥相对,朝他行晚辈之礼。
阿骨打颔首还礼,请答里孛坐下。议论声渐歇。
皇后起身祝酒,说了一些吉祥祈福之语。众人回应,一派其乐融融之相。
酒过三行,一群契丹女奴鱼贯而入。她们服色鲜明,姿容恭顺,明显是被掳掠来的当地乐坊女子。乐师鸣钲击鼓,女奴献舞,仪态万分,看得众女真贵族呵呵大笑。
众宾客看着这“商女不知亡国恨”的一幕,尽管刀没扎在自己身上,但心里都不太是滋味,跟着尬笑。
乐声结束,皇后忽然看着答里孛,笑着说了几句话。
乌老汉摸着袖子里的一块新银子,殷勤告诉阮晓露:“皇后请契丹公主登台献艺,活跃气氛。”
不光阮晓露,旁边宋江、顾大嫂等人也皱眉。让契丹舞女来个“四面辽歌”也就算了。让公主上台,这有点欺负人吧?
当年辽国天祚帝就是叫阿骨打给他唱歌跳舞,阿骨打自尊心强,坚决不干,险些被杀。幸而萧奉先滥做好人,求了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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