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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血管里榨出盐来;李帮主倒是没那么压榨人,接管盐场这一阵子,除了派人整修盐田,就是想办法营救他那帮派兄弟,没工夫盯着灶户起早贪黑的上工。
而且那余闯海身死后,李俊还默许灶户闯进他的大宅院,搬了不少细软家具,拆了祠堂里的上好木料。
所以一群本地灶户对李俊这个外来的主人也不排斥。见他凯旋归来,推一个机灵的,过去献殷勤:“大宅子都收拾好了,虽然空,但也有不少桌椅板凳,足够您老人家会客。”
范老爷躲在后头,好不容易见到一群还算老实的良民百姓,心里七上八下。
有冲动想大叫救命,看看这群百姓到底会不会见义勇为;但随后又想起白日里在自己府衙鸣冤诉苦的那些灶户代表——知道他们对官府怨气颇大,这身份还是不亮为妙。
李俊让人从箱笼里找出一叠文书,便是这片盐场的转让契。
干掉那余 闯海之后,已经拿着死人的手,蘸血按了个清晰的手印。如今就差个官府盖章,完成正式交接。
为了这枚章,登州官僚起意勒索,跟这群江南恶狼兵戈相见,以致招来满城之祸。
那府尹范老爷本欲配合,忽然又面露难色:“本官的官印尚在府衙……”
李俊冷笑。
“谁不知道,你们这登州府天高皇帝远,做政务如同做买卖。就说这盐场任令,难道符合朝廷法度?还不是你们自己造出来的规矩,如何用得到朝廷官印?有没有私印?没有,割一根手指头下来!”
其余几家军马笑呵呵围坐一团,欣赏贪官狼狈。
范老爷无法,东找西找,腰带上找到个私人图书印章,愁眉苦脸地盖上去。
“要是朝廷恢复榷盐,另派人来接管,可跟本官没关系啊。”
阮晓露在一边瞧热闹。想起去年张叔夜来梁山“做客”,深感官匪合作之完美。
她忽然叫道:“这个印章,你留下!别让他带走!”
留个把柄,不管能不能用上,起码让这狗官有所忌惮。
李俊从善如流,当即没收了那印章,待要揣怀里,心念一转,又丢给她。
“拿去给贵寨那位金师傅,让他仿上十个八个,分发给各处绿林。以后这狗官胆敢再害人,就会有无数人拿着他的印章招摇撞骗,岂不壮观!”
印章擦着范老爷的胖脸飞过。府尹脸色煞白,明知这盐枭是随口玩笑,但也不敢置气,脸上五颜六色,不敢流露出一个“怒”字。
赶紧、赶紧放下官回去……
可惜众位好汉都没有这个意思,都朝他不怀好意地笑。
眼看众位盟友队友都欣赏过贪官窘状,李俊这才叫过两个没受伤的小弟。
“给他个屋子歇着,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范老爷心里七上八下。这帮歹人对他忽而客气,忽而凶恶,当真不知自己命运如何。只好乖乖跟着盐帮小弟,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门一关,满眼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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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所有人都分拨下了船。聚在一起。冷风贴地而起,吹来万里海波的萧瑟。
“这是原先煮海的作坊。”李俊伸手虚指,跟大伙介绍,“这一片是今年堆砌平整的晒盐池,几个池子相连,盛有不同浓淡的卤水。现在天色寒,日头也短,这一茬收不了太多。但如今人手足了,再从村子里招募熟练灶工,到了明年开春收获,约莫就可以攒够一年的岁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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