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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武行者抬走,咳咳……别伤着,别显我梁山小气。”
四个人努力了半天,抬不动,只好又添四个。抬了几十步,就有人力气不济。最后十几个人轮番接力,才把个手脚耷拉的醉仙给抬到了聚义厅,拼两条长凳,让他躺着。
当初武松刚上山时,不少人见风使舵,悄悄的躲起来避风头。如今听到风声,说踢馆的被摆平了,猫在各处的小喽啰才慢慢探出头,都装出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好似丧尸围城,歪歪斜斜地回到聚义厅。
围观武松睡觉。
等他醒后群嘲。
江湖烂人多,喝醉了口出狂言,发疯乱跑都是常事,甚至有寻衅滋事的、当街耍刀的,酒后乱性的,随机捅人的……
大家轻声议论,这鸟头陀酒品还真不错,喝醉了倒头大睡,不毁梁山一针一线,当真是山寨之幸。
日头西斜,天色暗了,不少人熬不住了,回去自行将息养伤。
武松连个身都没翻,睡得如同孩子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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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晓露终于酒醒,吐了一场,洗了个脸,摇摇晃晃换了身衣裳,搭着阮小五的肩膀,脚步虚浮地出门。
一路碰上的,从头领到喽啰到领导,都朝她粲然微笑,竖大拇指。
“姑娘,可以啊!”
“今番立大功啦!”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受俺一拜!”
世界还在变幻,记忆还在旋转,她茫然问:“我干什么了?”
有人笑而不语。有那老实人,比比划划,眉飞色舞地复述她白日的壮举。
“……只见姑娘面露狞笑,一招‘黑虎掏心’,拎起那武松的领子,又给他灌了一碗……”
阮小五一个眼刀,那人声音越来越小。
阮晓露脸如火烧,对墙蹲下,捂上耳朵。
屏蔽屏蔽,那不是我……
不过往好了想,在梁山上过久了集体生活,谁没点社死的瞬间。论发酒疯,大多数人比她难看多了。她这还算优雅的。而且是挽救山寨名声的壮举,看谁敢拿它来做文章。
“五哥,”她调整情绪,问:“武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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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还在酒醉。
晁盖和吴用觉得有点不好收场,偷偷商议:“不如抬客馆去?要不要请大夫?要不要给他扯个蚊帐?”
但客馆离聚义厅又是好几里地。眼下夜幕深沉,可找不到足够的壮劳力来抬他。
阮晓露加入围观人群,瞧了半天,也有点坐不住:“不会酒精中毒了吧?”
她喝的是村醪米酒,是齐秀兰随便酿酿的大路货,按照现代的计算方法,大概也就相当于半箱啤的。
就这,也让她有的好受。
而武松喝的,是她和齐秀兰刚刚酿成的高度白酒,第二十坛头等特曲,全中国第一个尝鲜,三瓶全吹光。
她玩歪门邪道出老千,自己喝啤的,跟武松拼白的。这要是给他喝坏了,良心上过不去啊!
齐秀兰倒挺高兴。自己酿的这新品种,现成有人给检验了,质量绝对过硬。
大家各怀心思,正在等天亮,只听一声深呼吸,长凳上传来一声长笑。
“好酒!爽快!”
武松面色如常,从长凳上一跃而下,整整衣服,找到自己的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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