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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榆试过脱了鞋,撑伞走到雨地里。
积水很深,几乎没过他的脚踝。
大人们愁眉不展,坐在屋檐下望着雨幕怔怔出神。
期间,韩松去了趟谈全家。
不知说了什么,韩松回来时面色凝重,叮嘱几个大人时刻保持警惕。
韩榆不明所以,问他此言何意。
韩松没说,用别的话题岔开了。
韩榆得不到答案,心里跟猫挠似的,当天从早到晚,眼珠子始终黏在韩松身上,盯得他极不自在。
韩榆自知得不到答案,放弃深究,转而投入到学习当中。
......
第五日,雨势总算有变小的趋势。
韩榆把手伸出屋檐,去接雨水,只零星几点落入掌心。
小白肆意舒展茎叶,转瞬间将那雨水吸收得一干二净。
韩榆眉开眼笑:“真好,雨总算停了。”
韩松立在他右后方,眼眸深深:“你可有什么重要物什?”
韩榆眼中闪过迷茫:“什么?”
韩松言简意赅道:“把它们都收拾好了,放在橱柜里。”
韩榆挠了挠面颊,疑惑更甚:“还没
去镇上,收拾东西作甚?再说了,橱柜里都放着洗干净的衣裳,哪能什么东西都往里塞?”
他可是个爱干净,有那么一丢丢洁癖的小孩。
韩松拍了下韩榆后脑勺:“快去。”
韩榆有些委屈地瘪瘪嘴,但还是乖乖去了。
他在屋里忙活,也就错过了韩松对其他人说了同样的话。
韩宏昊等人也都十分不解,纷纷追问原因。
韩松只说:“有人家中的粮食毁得七七八八,我担心某些人手脚不干净,把贵重点的东西藏得严实点,他们也找不到。”
这倒是个理由。
众人不疑有他,照做去了。
这厢收拾好东西,远处传来响亮的锣声。
但凡在村里生活过几年,都晓得这是村长召唤大家集合的信号。
而通常情况下,谈全是不会敲响那方铜锣的。
上一次敲锣还是四五年前,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村民们听到锣声,不敢迟疑,迅速顶着毛毛细雨直奔集合点——晒谷场。
经过五天暴雨的侵蚀,随处可见深深的水洼,晒谷场上残存着好些谷粒,飘在浑浊的泥水里,教人看一眼都心痛不已。
不断有村民出现,熙熙攘攘挤在一起。
“到底什么事?”
“上回村长敲锣是因为刘麻子杀了他媳妇,这回难不成又是哪个杀了人?”
“不可能吧,我在家里都没听到声音。”
“甭在这乱猜,等人到齐了,村长自然会说的。”
韩榆被一群大人夹在当中,竭力
踮起脚尖,也看不清前面的风景,憋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韩宏晔见状,低低地笑,弯下腰大掌一捞。
视野猛地升高,韩榆不由惊呼,下意识去抓就近的东西。
“榆哥儿,这样可能瞧见?”
韩榆回神,发现自己抱着老父亲的脑袋。
而他本人,正坐在老父亲的肩头。
韩榆眨了眨眼,唇线抿成一条线,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嗯,看得见。”
韩宏晔乐呵呵地笑:“那就好。”
说罢,一手扶着幼子,转头和大哥说话。
韩榆扬起嘴角,往前方看去。
谈全手里拎着个铜锣,不间断地用木棍敲打,发出响亮的、略显刺耳的“铛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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