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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瑜不露声色地瞧了瞧师贵妃, 应道:“回陛下, 是江南的事。”

他话说得广, 旁人猜不透其中之意, 昭元帝却听明白了, 当即对师贵妃道:“方才辛苦爱妃了, 爱妃且先回宫歇息, 朕晚会儿来看你。”

师贵妃颔首施礼,继而起身离去,覃涪当即屏退了侍立在殿内的一众宫娥及内侍官,待四下空寂后,欧阳瑜方才开口:“陛下,臣派往扬州的禁卫久未归京,臣又使人多方查探,方知他们遇了害。”

昭元帝轻掀眼帘,问道:“何人所为?”

欧阳瑜忐忑地道:“微臣、微臣尚未查明。”

昭元帝又问:“柳杨氏的接生婆呢,现在何处?”

欧阳瑜道:“不知所踪。”

昭元帝怒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一名老妇都看不住,还教人劫杀了去,堂堂皇城司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欧阳瑜当即跪地叩首:“微臣罪该万死!”

昭元帝手握茶盏,忍了又忍,终是没将它泼在欧阳瑜的身上。

“继续找,”他说,“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连同杀害禁军的幕后之人也一并绳之以法。另外——你再派人秘密前往扬州,查一查杨氏产下双胎之前,柳笏曾和谁接触过。”

欧阳瑜道:“微臣领旨。”

待他离去后,覃涪谨慎地道:“陛下既然有所怀疑,何不寻个由头问一问柳相?若他真是先太子,与陛下便是亲叔侄,叔侄相认,皆大欢喜。”

昭元帝道:“他在朕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却从未提过此事,甚至连自身武学也刻意隐藏着……若真想与朕相认早就该认了,只怕他是另有所图。”

“柳相和先帝并无半分相似之处,与先皇后亦不挂相,那枚玉兴许只是个巧合。”覃涪又道,“柳家世代忠良,断不会生异心。”

“世代忠良……”昭元帝笑了笑,道,“他们忠的可不是朕。”

静默须臾,覃涪忐忑地开口:“微臣有一劣计,不知当言不当言。”

昭元帝道:“但说无妨。”

覃涪道:“既然陛下拿不定主意,不如给柳相冠个罪名,只要把他送进皇城司大牢,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荒唐!”昭元帝厉声斥道,“砚书好歹是一国丞相,岂能说下狱便下狱?如此行径,朕与昏君有何区别!”

覃涪忙请罪道:“微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昭元帝兀自摁揉着太阳穴,良久方才出声,语调尽显倦怠:“朕记得泽儿腰间有一片状若梅花的胎记,若砚书亦有,或许就能验证那枚玉佩是否是巧合了。”

微顿半晌,复又叮嘱覃涪,“柳相此刻应该还在都堂,你命御膳房备几样他爱吃的小菜,再去都堂传朕口谕,让他来此陪朕用午膳。”

“微臣领旨。”覃涪搽掉额头的汗,毕恭毕敬退出了清居殿,转身之际见赵律白自鹅卵石小径走将过来,覃涪即刻迎了上去,笑说道,“下官问王爷安。”

“覃大人无需多礼,”赵律白问道,“陛下可是在清居殿?”

覃涪道:“陛下今日头疼病犯了,又因杂事烦忧,方才已歇了去。”

赵律白不禁好奇:“什么杂事?”

覃涪道:“左不过是鸿胪寺那些大人对殿下您的婚事考虑得不够周全,方才让陛下生忧。”

赵律白水波不兴地将手中的金丝楠木锦盒递交给覃涪:“既如此,我就不叨扰陛下了,还请覃大人将此物点燃,或可缓解陛下的头痛症。”

锦盒里所盛之物名唤“菩提香”,是太医局的医馆佐以药材精心研制而成,初时并不好闻,赵律白便命人往里面加了一味足以压制药物涩气、但不影响药效的菩提花,这才有了一点香源。昭元帝自患有头痛症伊始便是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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