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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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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逼玩意儿这时候给她手镯干什么?可别告诉她是定情信物!

白榆恨不得把这条手镯当场融成一把匕首,插进谢玉弓的脑子里面撬开他的脑壳看一看,他脑子里是不是没有沟壑!

白榆气得简直想把手镯给扔了,但是手指一用力也不知道按到了哪一块凸起的雕花。

一声很轻微的“嚓”响起,手镯的表面有一块凤头雕花凸起来了。

白榆伸手摸了一下,突然间“嘶”了一声,指尖竟是破了一道口子。

白榆皱起了眉,慢慢抓住了那凸起的凤头,然后朝外拉动了一下。

一条如果不是仔细看,肉眼根本难以捕捉的细线,一圈一圈地从手镯里面被拉了出来。

白榆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本能地感觉到这东西锋利无比,虽然只是一条极细的线,但是白榆倾身的时候有一缕头发搭在其上,竟然悄无声息地直接断了。

自古神兵吹毛断发,白榆盯着手中的这一根细丝,和细丝下面落在被子上她的一缕头发,后脊窜起了一阵难言的酥麻。

白榆抓着细线,犹豫了一下走到一张桌子边上,在不容易被人察觉的角落,用那根细线勒了一下。

白榆根本就没有用力。

可是下一刻木块如同切豆腐一般掉落,白榆瞳孔微微张大,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门帘被风撩动,很快又落回了原位。

白榆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想到了当时在万寿宴上,分明只是一道屏风倒塌,十二皇子的头颅就像被从地上砍掉的大白菜一样滚到了安和帝的面前。

当时白榆以为是谢玉弓的幽冥死士,但是无论多快的刀总不可能捕捉不到人影。

一直到此时此刻白榆才明白,当时切下十二皇子头颅的东西恐怕就是这细丝!

以这种细丝的锋利程度,只需要缠绕在屏风之上,借用屏风倒地的力度,就没有切不断的东西。

谢玉弓给了她一把“刀”!

一把锋利到根本无须用力,就能轻易切断人肌肤和骨骼的刀。

这简直是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她量身定制的保命利器!

白榆夹在谢玉弓和谢玉山之间,即便是谢玉弓不想杀她,若是莽撞地来抢人,谢玉山肯定不会容她活着回到谢玉弓身边。

相反谢玉弓如此不动声色,为白榆送来了这样的保命利器,还是最相宜最适合的!

白榆并不知道这种东西叫“蚕刃”,乃是谢玉弓的幽冥死士之中只有顶端的那一批人才能够使用的武器。

也不知道为了打造这只能伸缩的蚕刃手镯,损毁了多少万金难得的蚕丝

() 。

白榆激动得脸色通红,她胸腔之中的心脏,变为了一个强力水泵,将血液疯狂地涌向四肢,驱散了她连日以来的所有阴冷。

利刃在手,她有种自己已然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错觉。

这是任何人,任何保护措施都给不了的安全感。

白榆稍稍松了一下凤头,那细丝便悄无声息地朝着手镯里面收缩回去,一直回缩到最底端。

凤头的设置非常巧妙,凤凰脖子上的羽毛正好是一个倒钩的形状,可以随意挂在哪里,也能护住拉动细丝的手指。

如果不是白榆一开始并不知道这细丝锋利,胡乱摸索,不可能被割到手。

而后白榆再将那凤头雕花对准缺口,轻轻按了一下,又是轻微的一声“嚓”,“凶器”重新变为了一只精美却又不算过于显眼的雕花手镯。

白榆将这手镯重新按在自己的心口,低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钻进了被窝里头,片刻之后四肢在被窝里头胡乱蹬了一通,把被子蹬得白浪翻滚,白榆活活把自己蹬出了一身热汗。

再从被子里面起身,她虽然鬓发凌乱,却是满面绯红,如桃花灼灼盛放,似春意抚过云鬓。

白榆伸出手,将那手镯戴在自己的手腕之上。

圈口刚刚好。

白榆又抿了抿嘴唇,压住了嘴角的一点点笑意。

太子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彼时白榆已经酣畅淋漓地睡了一觉,正坐在那里吃烤兔肉。

太子并没说自己去做什么,只是说:“此番狩猎前三天父皇会携母后全程坐镇,你不能露面,就待在这营帐之中。”

“等过了三天父皇和母后奖赏完了公子和才俊回皇宫之后,我再带你去山中玩一玩。”

“皇家猎场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不远处还有几片果林,此时虽然过了果实成熟的季节,却还有一些熟透的果子挂在枝头,打下来吃很甜的。”

谢玉山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透着些许笑意。

他从未试过这样同人像朋友一样相处说话,约定一起去山中玩,“游玩”这种事情对谢玉山这个万众瞩目的储君来说,实在是非常奢侈。

“山中还有一处露天温泉,初夏之时被人发现已经围拢起来要建一小片山庄,虽然山庄还未彻底建成,但已经可以进去玩了。”

谢玉山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句,他的声音又低又哑,自己听着也不好听。

他看向白榆,白榆很配合地做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很快又担忧道:“可是即便是皇上和皇后走了,谢玉弓要是不走怎么办?”

“放心吧,三天之内他必然离开。我命人在启南那边动了点手脚。”

白榆:“……这件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动了什么手脚?你去动段洪亮了吗?!”

“现在还不是动段洪亮的时候!”

谢玉山站起身走到白榆身边,手指在她的下巴处轻轻擦了一下,

抹掉了一块油渍。

然后自己拿过锦帕,细细擦着手指说:“放心吧,这只是一个试探而已,我只是命人截住了谢玉弓传去启南的家书,又利用启南的父母官,传了一个假消息给段洪亮,告诉他谢玉弓进了刑部大狱。”

白榆眼皮跳了跳,和剧情合上了!

剧情里面谢玉弓蹲了大狱之后,段洪亮私自离开驻守的启南,跑到了皇城试图活动一些旧关系来捞人。

只可惜人没捞到,还被人举报到了安和帝的面前,驻守边关的兵将擅离职守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尤其是安和帝一直对段氏一族心存芥蒂,段氏一族是他亲手促成的衰落,可是安和帝又如何不知段氏一族冤屈入骨?

总觉得段氏是对他心存记恨。

若不是碍于段洪亮实在勇猛,确实是一个可用的将才,况且当真将段氏一族赶尽杀绝,会寒了其他驻守边关将士的心,甚至可能会引起启南边关不稳,安和帝绝不会允许段洪亮盘踞一方。

剧情里段洪亮私自回到惠都的这件事闹得非常大。

所以谢玉弓后来在剧情之中不得不反。

只是谢玉弓如今并没有在刑部大牢,他和太子两个人如今因为刑部的归属,正来来往往杀得水深火热。

这个时候……白榆并不敢确定谢玉弓传回启南的家书是否只有一份,如果真的被谢玉山给截住的话,段洪亮就麻烦了。

白榆伸手按住自己乱跳的眼皮,对着太子扯出一个微笑说:“确实是个好办法,一旦段洪亮相信这个消息,无论做出什么举动对我们都有利。”

谢玉山被白榆夸赞之后,嘴角翘起一点弧度。

他像一个被“老师”夸赞的雀跃孩童,可又不敢真的手舞足蹈地高兴起来,竭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本性,不敢一次性跳出从小到大套在身上的“端庄端正”的壳子。

只敢把自己的胸腔豁开一丁点的小口,流露出些许只对着白榆一个人能展示的雀跃。

他说道:“所以无论如何,谢玉弓三日之后必然离开狩猎场,到时候我带你进山去玩。”

白榆微微扬起头,随着谢玉山勾在她下颚上面的手指,看向了谢玉山。

嘴上带着微笑心里却想着:“我要是直接用那根细丝把谢玉山勒死,这个世界会崩溃吗?”

不过这种不可行的想法只是转瞬即逝,白榆艰难求生到现在,承担不起世界崩溃的结果。

白榆微微转了转眼睛,又故作担忧,拿腔拿调地问谢玉山:“那太子殿下与我进山……太子殿下的两位侧妃可怎么办?”

“这些日子我可是遭受了那两位姐姐无数的眼刀,实在是又委屈又害怕。”

白榆说:“若是殿下只带我一个人去玩,被姐姐们知道了她们不会生气吧?她们个个出身比我高贵,母族比我强大,如果真的生气了不会为难我吧?”

这一番话说得实在是茶香四溢。

谢玉山失笑:“你连朝堂都能搅得血雨腥风,难道还

怕那两个女子?()”

白榆抓住了谢玉山冰凉的手,微微摩挲了一下说:那不一样,那两个姐姐说不定是殿下的心肝宝贝,我又怎知动了她们之后,殿下不会与我离心离德?‘夺我之爱幸斥我于幽宫’??()_[(()”

白榆嘴上把自己说成一个善妒吃味的小女子,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把段洪亮的这个消息通知谢玉弓,算是回赠他赠送武器的回礼。

谢玉山低低笑起来,他很少会这样发自内心地笑,他很小的时候母后和父皇就告诫他需要端庄稳重。

最开始的时候自然是憋着端着的,后来时间久了……就真的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值得高兴了。

他身边的女子向来都是贤良淑德,恨不得将自己塑造成仙女下凡才能配得上太子这样的谪仙降世,又要冰清玉洁又要蕙质兰心,又要如花似玉又要深明大义。

两个侧妃当着太子的面处得像亲姐妹一样。

没有人敢把这种“争风吃醋”的话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而且还说得这样理直气壮。

而这世界上有一个比较约定俗成又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的定律——那就是坏小子容易吸引好学生。

白榆这个“坏小子”,仿佛对谢玉山这种端的时间比较久的“好学生”具有天生的吸引力。

谢玉山这个从不轻易许诺的人,破天荒又想对着白榆许诺。

可他一句“跟在我身边,你可以无所顾忌,没人敢和你争”都到了喉咙,却没能顺利地说出来。

因为营帐外面很快传来一声高声叫喊:“太子殿下!女眷的营帐那边起了火,最先烧起来的是两位侧妃娘娘的营帐,两位娘娘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谢玉山的表情一变,和白榆对视了一眼,开口道:“我先去看看。”

今夜刮了西南风,谢玉山从营帐一出去就看到了女眷居住的那一处火光冲天,要不尽快控制火势弥漫开来,秋季天干物燥整片山都有可能被波及。

而且东北方向是帝王的营帐,火势蔓延的速度极快,那边已经锣鼓喧天尖叫声不绝于耳,救火的人影来回攒动。

因此谢玉山来不及和白榆再交代什么,只留下一些人守着营帐,之后就赶紧带着人去往安和帝和皇后的那边。

白榆等到谢玉山一走,立刻也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这是一个比较好的——趁乱逃走的机会!

白榆立刻走到营帐的旁边掀开营帐帘幔——结果门口站着的卫兵虽然被调走了一部分,但还有黑压压的十来个。

白榆下意识按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心想:这可怎么跑?

她只得又缩了回去。

心里焦急地在营帐里面来回走动。

不过没等白榆琢磨出一个其他的办法,突然间就听到外面有金器交戈之声传来。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有刺客!护驾!保护皇上皇后!保护太子殿下!”

与此同时白榆身后的营帐,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刺啦”声响,营帐表面陡然之间被一把黑沉的,丝毫不反光的长刀刺破。

白榆:“……”

豁口眨眼之间有一人来高,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影,像一头黑熊一样豁然冲了进来。

白榆被惊得后退了两步。

来人黑巾遮面,冲向白榆的时候本能地把手里的刀朝后背了一下。

一条粗壮的手臂捞住白榆的腰身——把人夹起来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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