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二更合一 偷吻。(2 / 2)
他拉着桑慈离开山石那儿,悄悄离开长老能发现的范围,又走过一丛灌木,来到一株千年古树前。
或许不止是前年的古树,灵气浓郁充沛,树干粗壮,估摸着要十几人合抱才能抱住,且形成了天然树洞,树洞外垂挂着一些藤蔓植物。
桑慈还不明所以,先把袖子一扬,小藤妖已经迫不及待飘了出去,攀着树上的藤蔓就和人说悄悄话去了。
谢稹玉等小藤妖走了,才撩开树洞上的藤蔓。
桑慈这才看到树洞里铺着被褥,旁边还有一张小矮几,上面摆着一些点心茶水。
这是有人早有准备的。
桑慈歪头看身侧的人,疑惑,这人回来后几乎一直与她在一起,晚上也几乎天天被她拉着修炼发泄灵力,他是怎么有空来这儿弄这些的?
谢稹玉被桑慈的眼神看得别开了视线,先钻了进去,语气平和道:“这两日你就要筑基,就睡在这里,栖凤池旁灵气浓,长老注意不到这里。”
“你什么时候来弄的?”
桑慈跟着进去。
树洞再大也不过这点距离,地上又铺着被褥,她还没脱鞋自然不可能踩上去,这会儿她几乎贴在谢稹玉背后。
少女柔软温热的身体贴上来,谢稹玉就想起了那一晚翻开的图册,垂着眼睛呼吸一滞,默默往旁边挪了挪,道:“晚上你睡了后过来弄的。”
但桑慈又追了上去,靠着他去看那被褥,铺得整整齐齐的,上面摆着的杯子叠得和豆腐块似的,典型的谢稹玉风格。
她很不满地说道:“你让我一个人睡这里啊?荒郊野岭的,人都没有。”
青陵仙府仙草遍地,哪里就是荒郊野岭了,何况还有长老巡逻,很安全。
谢稹玉心想。
但他却说道:“我晚上不走。”
桑慈立刻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抬头看他:“你不走?那你睡哪儿?”
这树洞里的被褥显然是给一个人铺的。
当然了,要是挤一挤,睡两个人也不是问题。
但这木头应该不会想得出和她挤一挤这事吧?
谢稹玉别过身假装看四周,道:“我就在外面。”
果然如此。
哼!
桑慈重重哼了一声,转头脱了鞋,在被褥上盘腿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是温的,刚好喝,点心是山下春山居的味道,栗子糕粉糯香甜。
谢稹玉转过身来,拉过一旁的矮树墩子坐下,又拿出一包糖炒栗子出来,看了她一眼,“吃不吃?”
“吃!”
当然吃,不用自己剥,为什么不吃?
谢稹玉笑了一声,不做声给她剥栗子。
外边天色渐渐黑了,夏日晚风带着栖凤池的水汽吹来,树洞里凉爽得很,桑慈吃饱喝足后又修了会儿心法,等到快子时才躺了下来,脑袋枕在手肘上看了一眼旁边靠着树双手抱剑闭眼休息的谢稹玉。
她觉得自己身上的灵气都在暴动,所以她有些憋不住了,“喂,你不是说出去外面吗?”
谢稹玉睁眼静静看她一眼,别过脸侧过身,继续靠着树。
不走。
桑慈又喊了他一声。
谢稹玉木头一样闭着眼,反正不走。
桑慈笑了,又觉得自己此时笑有些没了气势,又忍住,坐了起来,往里挤了挤,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谢稹玉,你过来。”
谢稹玉又睁眼,深邃的眼睛与她对视,又往她身侧的位置看了一眼,敛下眼眸,“不来,快睡。”
桑慈又不满了,盯着谢稹玉那张清俊又平静的脸看了会儿,视线落在他抿着的唇瓣上。
她心浮气躁,赤脚从被褥里下来,走到他身侧去牵他的手。
“谢稹玉,你过来。”
桑慈声音很小,有些娇纵。
谢稹玉是坐着,只能仰头看她。
她将头发拆了,浓如云的乌发散到身后,垂直腿弯,身上外衫虽然没脱,但浅青色的襦裙衬得她像夜间的精灵。
谢稹玉垂下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是顺从地由着她将他拉起来,在他亲手铺的被褥上坐下。
“怎么了?”
桑慈摇头:“就是心浮气躁。”
还有莫名的口干舌燥。
她偏头看着谢稹玉的脸,视线游移着最后落到他的唇上,停住了几息才强迫自己转开目光。
她一转开,谢稹玉忍不住舔了一下唇。
他安静了会儿道:“快筑基了,今天或者明天,引导灵力在体内周转。”
桑慈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盘腿坐着,灵力在体内按周天运转着。
她在想,旁边就是栖凤池,要不把谢稹玉丢进去给他渡气?
他不是喜欢渡气吗?
“筑基时会有些疼,到时忍住,实在忍不住就咬我。”谢稹玉还在耐心和她说。
虽然这些话这几天闲下来就会说一遍。
咬我?
桑慈偏头看过去,心脏跳得很快,暴动的灵力在体内也蹿动运转得飞快,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盯着他问:“咬哪里?”
谢稹玉抬手举到她面前,意思咬手。
桑慈哼了一声,重重哼了一声。
真是个木头!
桑慈忍了忍,忍住了。
显得她多迫不及待似的。
她非得谢稹玉来亲她!
桑慈别开头,闭上眼。
树洞里安静了下来。
谢稹玉的目光也从桑慈的眼睛上落到她不高兴地抿着的唇上,克制地没有再逾矩。
他也重新闭上了眼睛。
快寅时时,谢稹玉忽然睁开眼睛,看向身侧。
桑慈是入定状态,白皙的皮肤上泛出红来,周围的灵气朝她涌去,风吹草动,外面簌簌作响,谢稹玉朝外看了一眼。
从古树上垂挂下来的藤条渐渐枯萎,小藤妖从外攀进来,瑟缩着害怕:“主、主人。”
谢稹玉看到小藤妖身上木灵的灵气都在被桑慈吸收,他抬手伸过去,小藤妖害怕但攀了过来。
“待在里面。”谢稹玉拔、出小行剑,将小藤收进剑鞘里,封上法阵。
外面,草木齐齐枯萎,桑慈身上无风自动。
谢稹玉的视线落在桑慈心口处,那里被衣服遮挡了,看不见,他朝外看了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栖凤池的长老已经被惊动了,根据此处灵气走向找到这里,就见一弟子从树洞出来。
“晚辈流鸣山谢稹玉,见过前辈。”谢稹玉自报家门。
长老点了点头,朝他身后看去,眉头皱紧了。
谢稹玉道:“我师妹正在筑基,她的灵根是木属。”
解释了一下如今栖凤池这边的异状。
修士筑基确实会引起周围同属的灵气暴动,但这么厉害的,没见过。
长老眉头沉着,倒是没有为难。
栖凤池旁的草木枯黄一片,昏暗的光落下来,像是置身荒地,谢稹玉环视了一圈四周,回到树洞里。
桑慈的皮肤上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周身都覆盖了一层树叶。
那种和她心口的叶子生得一样的叶子,将她裹住,窥见不到一点里面。
卯时。
天渐亮,金色的晨旭渐渐洒满栖凤池,将这里的惨况照得清晰分明。
马上去学社的弟子就会路过这里。
栖凤池长老忍不住上前,“贤侄……”
谢稹玉挡在树洞前。
就在此时,树洞里一道光骤亮,清正醇厚的灵气瞬间四散开来。
谢稹玉回头,光影中,翠色的叶片仿佛在空气中炸开,自古树开始,枯黄一点点被添上色彩,迅速朝外扩散出去。
枯萎的草木,败落的花卉,甚至是腐烂在地的断木都长出新芽来,转眼之间,从落败的枯黄,到生机勃勃的绿。
古树周围还有一两片翠色的叶片在光影中闪烁,最后消散。
谢稹玉没管长老,弯腰进入树洞。
桑慈身上那一层树叶已经全部褪去,她躺在床褥上,闭着眼睛,在昏睡,身上的衣裙竟是破碎化作齑粉,只乌黑如绸缎的头发凌乱地铺在身上,半遮半掩着一身雪肤。
谢稹玉眉头一跳,垂下眼忙上前用被子将她裹紧。
“贤侄?”
外边,栖凤池长老的声音传来。
谢稹玉先将一旁剑鞘法阵解除,小藤妖迫不及待朝着桑慈攀来,身上的叶子都在发抖,那种因为桑慈身上的灵气而欢愉的心情就连他都能感受到。
眼看小藤要钻进被褥里,谢稹玉眼皮一跳,伸手揪住。
他没说话,但视线淡淡一瞥。
小藤有些委屈地就扒拉在被子上。
长老皱着眉头看着周围比昨日还要生机勃勃的栖凤池,听到身后动静转身,就见高大的少年怀中用被子包裹着一人,从被子里只露出些乌黑的头发。
“筑基了。”
长老点点头,没有多看。
谢稹玉也点了下头,“我带师妹先回舍馆了。”
长老再次点头,谢稹玉抱着桑慈御剑离开。
……
相差无几的时间,问剑宗,天刚破晓,被一声劫雷划破天际。
问剑宗弟子纷纷看向掌门洞府别天居方向,谁都知道如今掌门弟子沈无妄在闭关准备破镜。
“好快啊,沈师弟破镜了。”
“掌门师伯要高兴死了。”
“沈师弟如今比流鸣山谢稹玉还厉害吧?”
“是啊,虽然沈师弟比谢稹玉大了一岁,但如今天英榜,他是第六,现在又破镜元婴,自然比谢稹玉厉害。”
“那小剑仙的称号,是不是该给沈师兄?”
问剑宗弟子们都围在离洞府好些距离的剑台上,议论纷纷。
等天际蜿蜒如金蛇的劫雷散去,天光彻底大亮,整个问剑宗恢复平静。
别天居后边的山溪旁,有点奇怪,草木比往常繁盛,周道子收手撤了法阵,颇为满意地看向法阵中心的弟子。
周道子性情冷硬,他收的徒弟楚慎与他性情相差无几,只一年多前收下的小弟子性情温柔体贴,让人心中时常感到妥帖。
“无妄,你感觉如何?”
沈无妄一身白袍,干干净净,身上没有受过劫雷的狼狈,依旧风姿清雅出尘,他睁开眼站起来,对着周道子行了一礼。
“见过师尊,弟子一切都好。”
周道子更满意了,心中恨不得马上将他问剑宗出了个十九岁便元婴的天才一事告诉给流鸣山叶诚山。
好让老叶再不能跟他嘚瑟有个小剑仙弟子。
“本以为你赶不上这一次栖凤盛会了,如今看来正好,你楚师兄和李师姐都在青陵仙府,你也去吧,天英榜上英才们如今大多在那。”周道子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道:“可惜你破镜了元婴,没办法争一争这魁首。”
栖凤盛会是金丹境以下弟子可参加的。
“若师尊想要弟子拿下魁首,弟子可压下境界修为参加。”沈无妄语气柔和谦卑。
周道子想了想:“倒也不必,强行压下境界对你有害无益。”
沈无妄垂下目帘,“弟子等快到栖凤盛会时,再前去,如今还想闭关巩固一下修为。”
“也好。”
虽然问剑宗沈无妄要等到栖凤盛会再去青陵仙府,但他破镜并要来的消息没两日就传到了青陵仙府。
作为天英榜上第一个破镜元婴的少年英才,立刻引起青陵弟子们热议。
谢稹玉也听说了,是江少凌大嘴巴跑来说的,否则他根本不关心这些。
因为桑慈还没醒来。
已经三日了。
“师弟啊,那这沈无妄要来的话,你可得守好小慈啊!小慈性子娇纵,万一又被人哄去了怎么办?我都替你发愁,诶~”江少凌来送吃食,不忘记和谢稹玉念叨,满脸忧愁。
谢稹玉没搭理他,听了这话只皱了下眉,取过吃食就将他关在了门外。
刚想跟上去看看师妹如何却差点鼻子都被门板撞飞的江少凌:“……”
真是师兄难为,师妹师弟难搞!
谢稹玉回到屋里,先将食盒里的吃食都放到桌上,然后才朝着床边走去。
小藤妖这几日异常粘桑慈,在旁边蹭修为,精进不少,他便也随她去。
但这会儿他忽然朝小藤妖淡淡扫了一眼。
小藤很有自知之明,略微不舍地从床上趴下去,开了窗缝出去。
当然出去前不忘记关窗。
谢稹玉在床沿坐下来,眉宇间有沉沉忧色,“小慈?”
桑慈没有回应,依旧安静沉睡着。
谢稹玉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放在她衣襟处,轻轻挑开,准备再看一眼她心口的叶子。
那天将她抱回时,那叶子是全红的,汩汩如淌着鲜血。
如今三天过去。
今日……
“谢稹玉你厉害了啊,脱我衣服?”
桑慈三日没出声的嗓音有些哑,但忽然响起。
谢稹玉动作一顿,一下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桑慈瞪他的双眼。
他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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