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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谁在议论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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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武将抬头觑了眼扶苏,后者被他满含惋惜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蒙恬仰头叹息,唏嘘道:“臣只是在想,可惜家中大儿如今还是幼子。”

扶苏:“……”

好巧,他也没有适龄的儿子——所以这就是蒙恬感到惋惜的原因吗?

合着不是视为“敌人”,直接改视为“儿媳”了!

扶苏只觉额头青筋突突跳,他无言以对,索性两袖敛于身前,一闭眼,静坐在封闭的马车里休憩养神。

见长公子一副不想再跟他聊天的模样,蒙恬反而笑起来,揣着手,没个正经的凑到他身边,小声嘀咕道:“我只是开玩笑,但公子,以后阿唯表现得越来越突出,她迟早会被人盯上的。”

扶苏“哦”了一声,阖目淡定道:“没事,这事只要父王不发话,谁盯上都没用。”

姻亲关系一向是政治链中的一环,以夏稚唯日后可能做出的贡献,秦王政不会允许别人随意觊觎她。

蒙恬也“哦”了一声,反问道:“那如果是李廷尉呢?”

扶苏睁开眼,开始蹙眉。

蒙恬好似自言自语道:“李廷尉热衷与朝臣们结为亲家。”

何止(),他还想与君王结亲家。

扶苏想起此前从阿母那里听到的消息?[((),父王有意将他的大妹妹许给李斯的儿子李由。

对于这桩婚事,扶苏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李由年纪合适,能力也有,加上父王对李斯的信重,阿妹嫁进李家不会受苦。

但这是单对于婚事而言。

从个人角度来讲,李斯才干出众,政事稳妥,可唯有一点令扶苏提不起好感——这人实在是太会钻营了,且毫不掩饰。

这种钻研不仅表现在他热衷与朝臣们结为亲家,想给诸位成年公子送予李氏族女,更令扶苏警惕的是,李斯几乎事事契合阿父秦王政的心意。

他的阿父他最了解了。

父王不是看不穿某些人汲汲营营的心思,也不是不知道某些人就是为了讨好他才迎合他的话,可是以父王自负刚愎的性子,他!根!本!不!在!意!

父王自信能掌控一切,谁用得顺手、合乎心意,他就爱用,甚至不吝于给好脸色,并加以封赏;若是触犯到他、惹他不悦,那就果断舍弃。

扶苏经常为之头大,也因此对法家某些思想主张颇有微词。

这么一想,善于揣摩上意的李斯肯定不会放弃和夏稚唯缔结良好关系的机会,而父王说不定还真的会允准!

扶苏越想下去,眉头越皱,却恰在这时,眼角余光不小心扫到旁边的蒙恬。

青年随意支着一条腿,懒散把玩着腰间玉佩,看起来颇为自得其乐,哪里有一丁点发愁的样子?

扶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顿时好气又好笑:“好啊,蒙恬,你胆子大了!”

他虽说心思缜密,但到底跟夏稚唯相处不多,寥寥几次见面,哪有蒙恬对她掌握了解?

既然蒙恬对夏稚唯的姻亲之事不着急,那他必然是有信心认定李斯未来可能的谋划会落汤。

“你故意的?”

见扶苏语气轻柔,唇畔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危险,蒙恬连忙正坐告饶,讪讪道:“没有没有,这不是……”

“嗯?”

蒙恬眼神飘忽,支支吾吾道:“见公子对如何应对那警惕的小女子很是有把握,就想、想……”

扶苏睨着他,替他说完:“想知道应对起李廷尉,我会有多少种手段?”

蒙恬念叨着“没有啊”“怎么会”“我不敢”,然后跟做贼一样,快速回了一个眼神:这可是公子你自己说的。

扶苏:“……”

“停车。”

车厢内扬声传出来一道简短的指令,让车夫当即收紧缰绳,控制马车缓缓停下,骑行在两侧的黑甲卫士们令行禁止,马蹄“踏踏”两声,飒然止步。

随后有近卫凑近车厢询问:“长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然而黑甲卫士们没有等来公子扶苏的下一道指令。

只有他们高大威猛的中郎将突然踉跄地跌出马车,下裳后面还附带着好大一个浅浅靴印。

() 卫士们:“???”

蒙中郎抬眼环绕一周,冷言冷语:“看什么?”

卫士们:“……”

那么问题来了。

看到将军糗状的他们会不会被穿小鞋?

还有,如果等一下长公子要求他们的顶头上官自己跑回咸阳宫,那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到底是跟着一起下马跑呢?还是装作看不见呢?

〈66〉

当黑甲卫士们遭逢职场难题的时候——

稚唯正在快乐地数着“孔方兄”,准备带它去逛集市。

虽然布也能当钱用啦,但到底不如带秦半两方便。

就是……

“哈切!”“哈切!”“哈切!”

系统不忍直视,再一次问道:“阿唯,你真的没有感冒吗?还是最近又得罪人不自知了?”

[什么叫'又'啊!而且我天天在这新安里,上哪儿得罪人去?]

稚唯也很纳闷,到底是谁在背后说她小话,让她一整天时不时起一身鸡皮疙瘩,恶寒传身。

[总不会是今日碰见的那位’书法老师‘吧?]

稚唯嘀嘀咕咕:“那也该是我说他小话,怎么我自己在打喷嚏?”

给她扎头发的夏媪疑惑抬眼:“阿唯,说什么呢?”

“啊,没有说什么。”稚唯回神,随便揪出一个理由,“我是在想集市上会有什么好玩的。”

“集市能有什么好玩的。”

自搬家后,夏媪还没去逛过秦国的集市,但她知道在大秦,不管是官市还是商市,都有各种条条框框的规定,肯定不如楚国自由。

“那也不能这么说,起码律法能保障买卖双方的合法利益嘛。”

稚唯身为后世人,对大秦这种市集管理制度反而接受良好。

夏媪也不去争辩,给女孙顺好发尾,嘱咐道:“想买什么就买,莫要节省。一定跟着大家,明白吗?”

稚唯拍拍自己的衣袖,暗示道:“放心吧,大母。”

她这次出门是跟着章家人。

章家近来不断在物色过年祭祀用的物品,比如活羊,而且建章乡的豆制品也需要找到销售渠道——自己经营买卖就意味着要入“商籍”,大家都不愿意——处理这些事情得多跑几趟集市。

章老丈忙得很,章媪和章郧便当仁不让接过重担,想到豆制品里有稚唯一份功劳,且夏家三口人迁居此地,至今都没出过建章乡,便主动来邀请夏家。

然而夏翁是个技术宅,夏媪对集市没兴趣,又见出行队伍里有章郧以及几个年轻习武的少年在,安全性足够,便准许让稚唯独自跟着去。

“反正你带着那么多防身用品呢。”系统细数藏在稚唯身上的东西,“毒/药、迷/药、金针、小刀……”

它忍不住吐槽道:“小心被哪个秦吏发现,误以为你要害人。”

[这叫有备无患。]

说实话稚唯也不想带这么多,但为了让老两口放心,麻烦点就麻烦点。

为了装东西,稚唯特地背了个小篓筐。

但她没想到的是,一进章家和大家集合的她,会先收到章老丈当面递来的一卷帛书。

稚唯愣住,疑问:“章翁?”

有什么内容不能用竹简写,非得用钱、不是,非得用布帛写啊?

章老丈高深莫测道:“拿着。”

稚唯看了他两眼,确定真是给她的,才双手呈上,小心接过卷帛。

“这是什么啊,章翁?”

稚唯试探着去碰系在上面的布条,见章老丈不阻止,就直接抽开结扣,“呼啦”展开布帛。

与此同时,章老丈郑重回答道:“字帖。”

在章陨等少年的惊声齐呼中。

稚唯:“?”

稚唯瞪着帛书上整整齐齐,以端正秦字写就的完整版《诗经·国风·豳风·七月》。

见小女子“惊喜”地睁大眼睛,怔愣得回不过神来,章老丈感觉颇为欣慰。

他想起公子扶苏的嘱托,一手抚着胡子,语气严肃地劝学道:“拿着字帖要好好练,阿唯,莫要辜负、咳,先生心意。”

稚唯:“……”

她茫然地发出一声:“哈?”

什么先生?哪来的先生?先生什么?

系统当即爆笑出声:“这算不算是'让你玩乐前先布置作业'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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