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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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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很清秀的姑娘。

身材不高却苗条,皮肤微黑。

傅玉麟遇到她时,刚和好好吃完下午茶从茶楼里出来,听到有人喊钱包被偷了,然后一个就见一个纤瘦的姑娘从人群里跳出来,追逐一个远去的少年。

那姑娘身手矫健,弹跳力极强,飞奔上前,三步可抵常人十步。

顷刻间,她就将少年给摁倒在地,反扣双手。

小偷的脸被地面挤压得几乎变形了。

一个穿花衬衫、身形矮小的大妈挤过去从少年手里抠出自己的钱包,其实就是一个灰色手帕包儿,还打一块布丁。

“扑街仔!”大妈骂了一声,打开手帕包儿。

“姐姐好厉害!”好好拉着傅玉麟过去看热闹,正好看到大妈清点花花绿绿的一沓粮票和几张毛票,加起来也就二三十张。

“闫斌啊,我的票没少。”大妈这么说。

很明显,她看重的是粮票,而不是里面的几张钞票。

抓小偷的姑娘闻言就道:“抓住得及时,没少就行,现在我把他送派出所去,我在街上都抓住他好几次了。”

少年破口大骂:“闫斌,就你多管闲事!”

“你一个小偷还敢说我多管闲事?下次再叫我撞见,我打断你的狗腿。”闫斌手下一个用劲儿,他立刻疼得嗷嗷大叫,结果被丢钱包的大妈用手帕给堵住嘴。

闫斌拎着他走路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仔。

那么纤瘦的身体,却藏着那么大的力气,让人羡慕。

好好鼓掌:“姐姐真厉害!姐姐你叫闫斌吗?我可以叫你闫姐姐吗?”

没等闫斌回答问题,她就跟在闫斌身边跟着她一起往派出所的方向走,“姐姐你是不是学过武功啊?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闫斌侧头看她:“叫姐姐没问题,但我不会十八般武艺,我只会一点拳脚而已。”

她说的一口粤语。

好好立刻用粤语说道:“不会十八般武艺没关系,只会一种武功就很厉害了。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要是你没工作的话,可以给我当武术老师吗?我哥哥很俊也会武功,就是他很忙,没时间天天教我。”

她一眼看出闫斌的生活应该很窘迫。

衣衫虽然洗得很干净,但膝盖、胳膊肘的位置都打着补丁,脚上穿的是草鞋,头发枯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儿。

离得近,好好还听到她肚子里传来咕噜声。

听了好好的话,闫斌突然站住脚。

她上下打量好好。

见好好皮肤雪白,眉目精致,一身粉红色荷叶袖连衣裙看起来就很昂贵,还斜挎着一个白色的小皮包,穿着白色小皮鞋。

最重要的是好好手腕上还戴着一对翠镯子。

明显是富贵小姐的打扮。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保镖在后面跟着,默不作声,但很警惕,而且下盘很稳,说明他们身上的功夫不

低。

“你想找武术老师?”她问好好。

好好点头,“对呀!我很需要。”

闫斌就问:“你们是花城人吗?我不能离开花城。”

她听好好粤语说得十分流利,没有一点儿杂音,以为她是花城大资本家的千金小姐,因为即使在那几年里,资本家的生活依然很优渥。

好好眨眨眼,“香江不行吗?离得很近。”

闫斌愣住了,“你们从香江来的?”

因为闽广是著名侨乡,有很多侨胞在海外,再加上花城和香江离得很近,所以当地人对于从香江人不陌生。

好好点点头,“可以请你去香江工作吗?”

她以前听大爸爸说过,内地有不少居民都在香江打工,赚了钱寄回家或者带回家,他们对去香江工作没有排斥感。

傅玉麟也道:“我妹妹是女孩子,确实很需要一个女老师教她。”

闫斌看了看他,啊了一声,“你是黄飞鸿!”

花城曾经放过香江传过来的电影,她看过,特别喜欢那几部武打电影。

当然,最喜欢的当属《刀客》。

“我是演过少年黄飞鸿,但我不叫黄飞鸿。”傅玉麟很温和地纠正她,接着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傅玉麟,她是我的妹妹陆好好,我们来花城玩的,很快就回香江,不知是否有荣幸请到闫斌同志同归?”

好好则以利诱之:“姐姐,给我当武术老师好处多多哟!月薪五百,年终有奖,每个月都有相应的假期,还包食宿和服装鞋袜。”

别说闫斌蠢蠢欲动,就是丢钱包的大妈也忍不住问道:“你们还需要人不?我有好几个儿子,个个都能干活,不偷懒,非常卖力气,哪怕让他们打杂都行。要不是关口卡得严,去年就跟人跑去香江打工去了。”

其实是偷渡。

可惜,他们没钱,偷渡没成功。

好好笑道:“我只需要一位武术老师。”

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其他人啦!

“我的胃口很大。”闫斌突然说道。

“没关系。”好好不假思索,“我们肯定管饱啦,鸡鱼肉蛋大米饭样样俱全,毕竟您又不是饕餮,能吃万物。”

闫斌咽了一口唾沫。

肚子更饿了。

“待遇这么好,随时可以找到比我厉害的武术老师。”她说实话。

好好却笑:“可我觉得我和你有缘分啊!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有这么好的武功,还这么见义勇为、助人为乐,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我喜欢你。”

她觉得,傅玉麟哥哥可能更喜欢。

从闫斌出场到现在,傅玉麟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闫斌。

那眼神儿,她可太熟悉了。

她爸爸看她妈妈就这样。

闫斌一手拎着还在挣扎的小偷,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好看?从小到大人人都叫我野丫头,说我粗野无礼,可没人说我好看,这两个

字和我无缘,我反倒觉得你才好看,比我见过的白玉娃娃还漂亮。”

她认识一个人擅长雕刻,雕刻的白玉美人特别精致。

但是,白玉美人是死的,眼前的小姑娘眉眼鲜活,胜过画中龙女。

好好掩口一笑:“一千个人眼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觉得你好看就行,不信,你问问我哥哥,他也觉得你好看。”

“英姿飒爽,不让须眉。”傅玉麟说出自己曾对穆桂英的评价。

闫斌倒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着丝丝红晕,“我要照顾养父,不能离开花城。”

“那就带你养父一起啊,你养父一定比你还厉害吧?正好可以教我哥哥两手,他最喜欢学十八般武艺啦!”好好对十八般武艺非常执着,觉得学武就要学全,外语也是,可惜她不够聪明,大爸爸给他找的语言老师也没凑齐整个联合国。

没等闫斌开口,丢钱的大妈就推她一把,“答应啊!闫斌,你可别犯傻,你在花城找不到工作,那就去香江打工,一个月500港币,够给你爹养老了。”

“姐姐这么厉害,为什么找不到工作?”好好很奇怪。

大妈就笑:“力气大有什么用?人家又不要力气大的女同志。她爹的成分不好,她识字不多,又没亲爹亲娘做靠山,咋找工作?小姑娘你是香江人,你不懂城镇工作有多难找,那两年,农村出身在城里工作的很多人都被精简回乡了,我大孙子的老师就是,何况闫斌这样的。闫斌虽然和她爹是城市户口,但他们没有工作,一个月口粮只有二十五斤供应,都不够爷俩塞牙缝,要知道,闫斌以前一顿就能吃二斤白饭加一斤肉。”

听到这里,好好就说:“姐姐,你更应该跟我走啦,到我家,别说一顿一斤肉,只要你能吃,两斤肉三斤肉也没关系,牛肉羊肉都有,还有鸡鱼肉蛋奶制品,新鲜的瓜果蔬菜。”

闫斌还没怎样,大妈已经口水直流了。

她眼珠转了转,怂恿闫斌:“这么好的待遇,你推辞掉你就是傻子!闫斌哪,这几年我没事少帮你对不对?你去香江打工,咱们互相寄钱,你寄来的是侨汇,凭侨汇换侨汇券,能到制定商店买到好多紧俏物资。”

闫斌看着好好,“你找武术老师,你能做主吗?你父母愿意?”

好好一听就知道她动心了。

“只要身家清白,人品无碍,我爸爸妈妈尊重我的意思。”好好一点都不担心父母会反对,因为她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大妈赶紧道:“除了成分,闫斌人品是一等一的好,绝对没问题,不信你们就去打听。”

“什么是成分?”好好没听过这个名词,有点好奇。

大妈叹了一口气,仔细地把划分解释给她听,“闫斌的养父被划分为资本家,前几年又被划分为佑,认识他们的人就避而远之了。”

傅玉麟和好好不敢相信,“资本家?”

要是资本家,不应该很有钱吗?为什么闫斌看起来很穷的样子?

闫斌摸了摸自

己的麻花辫(),咽下喉间的苦笑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养父当时有相当于今天4500元的家产,超过2800元就被定为资本家,800元是小业主。”

傅玉麟和好好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了。

他们不太理解这种规定。

“既然如此,那姐姐就跟我走吧。”好好拉着闫斌没拎小偷的那只手,入手十分粗糙,扎得自己皮肤生疼,“姐姐,好不好?好不好?”

“得跟你父母说过得到他们的同意才行。”闫斌可不敢立刻答应。

要是人家父母不乐意,自己到时候得有多尴尬?

好好忙说没问题,“你把地址给我,等我告诉我爸爸妈妈后,走的时候就和哥哥来接上你们一起走。”

“行。”闫斌迫切需要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她养父闫龙年轻时靠走镖为生,攒下不少身家,凭着一身武艺也收过不少徒弟,闫斌是他走镖时捡回来的弃婴,随他姓,叫闫斌。

希望她长大后文武双全。

结果,闫斌武艺天赋极高,学习却一塌糊涂,读到中学就不念了。

闫龙早年娶过妻生过子,就是儿子夭折,妻子伤心过度,一病不起,没多久也去世了,他没有再娶,对养女和一帮弟子视如己出,教他们武艺,给他们成家,自认做到了一个师父应尽的责任,结果因为成分问题,弟子们避而远之,只剩一个闫斌守在身边。

要知道,愿意跟他学艺的大多是穷苦出身,吃不上饭。

闫龙今年六十多了,武艺还在,但他建国前几年走最后一趟镖时遇到土匪,带镖师拼命到最后,保住了镖,却没保住自己的右胳膊,落了个残疾,也因死了几个镖师,给了很大一笔抚恤金,家产折进去一多半儿,后来就不走镖了。

也是那一年,他捡到闫斌。

虽然师徒反目,但闫龙为人处世颇为不错,这些年没有太多的人为难他们父女,只是没有工作,口粮供应不足,爷俩那4500元的家产根本不经花,何况那几年还接济不少人,早就囊中羞涩了,即将买不起下锅的米。

偏偏因为成分问题,再加上根正苗红的都不是人人有工作,更不用说闫斌。

以前还能到码头扛大包,现在是不行了。

陆明珠和谢君峣兄弟得知好好给自己找一位武术老师,她立刻派人去打听详细情况,发现闫斌确实是一位武艺高强且重情重义的姑娘,就同意了这件事。

谢君颢和谢君峣没有意见。

结果,没等他们去找闫斌,闫斌反而找了过来。

“陆小姐,你爸爸妈妈同意你请我做武术老师的事情吗?”虽然神色间充满焦灼,但闫斌还是很有礼貌地先问好好。

陆明珠恰好在场,就道:“我们同意了,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闫斌蓦地瞪大眼睛。

“你真好看,我见过你。”她脱口而出。

陆明珠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见过我?在哪里,什么时候?”

“您

() 肯定不记得了。”闫斌道,“那年在花城码头,二师兄的儿子喊我过去帮他们和双胞胎阿乾和阿坤打架,您的保镖分开我们,还请我们八个人吃饭。”

陆明珠咦了一声,“我记得都是男孩子。”

记性没差到分不清男女。

闫斌摸摸头,笑得有点憨厚,“我那时就是个男孩子样,仗着年纪小长得高,常常和男孩子们混在一起,后来才被我爹强制留长头发,穿回女装。其实我当时打架没使什么力气,要是我用全力,阿乾和阿坤肯定吃不消。”

陆明珠仔细端详她的脸,好像和打架时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少年还真有两分相似。

不过,当时真没看出来她是个姑娘。

吃饭时表现出来的那个豪爽劲儿,比男孩子还有男孩子气。

“这么说,咱们也是老相识了。”陆明珠对孩子总有一两分宽容,何况又是一个孝顺养父的孩子,“你来问工作,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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