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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孽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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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他捡了一块砖头。

但是那个男孩没有来上学。

李铭途就这样等了几天。

四天之后,那个男孩来了,额头上的绷带还没拆下。

李铭途掏出那块砖头。

他的母亲再次来了学校。

老师这次将李铭途护在身后,却没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解释。

那孩子被打的也不算太严重,但是出血是免不了的。

家里给那个孩子赔了钱,还有营养品的钱。

当天晚上,父亲回来了。

父亲什么都没说,走到他房间,一脚踹在李铭途腰际。

那时候他才三年级,李铭途被一脚从屋子中间踹的重重撞在床边。

他父亲紧跟上来,一拳砸过来。

李铭途眼前一黑。

再醒过来的时候,面前变成了医院的白墙。

左臂骨折,被父亲打晕过去。

挺幸运的,李铭途当时想,起码他只挨了一拳一脚。

胳膊还打着绷带的时候,李铭途出院了。

走在上学的路上,李铭途面无表情,用剩下的右手再次捡起一块砖头。

但是他终将一无所获。

再一再二不再三,那孩子的父母给自己的孩子办理了转学。

他们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和这样的孩子在一个学校上学。

李铭途扔掉了那块砖头。

父亲不回家,只要一回家就一定会和母亲争吵。

“当时你要是不怀上这个孽种,我能和你结婚?”

他清楚的记得,这句话是他父亲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

李铭途在屋内,将玩具捏成碎片。

虽然这般说着,但是父亲依旧在履行着一些责任。

比如学费。

但是生活并没有改变。

李铭途印象最深的一次在六年级。

他犯了错误,其实也不是多大的错误,但是刚换来的班主任老师忍不了了。

他受够了这个孩子。

“你们烦李铭途吗?”

“烦他什么,说出来,让他听听。”

他至今记得那一天。

除了有几个孩子没说话,满眼慌张的看着周围的人,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将身子前倾,用尽了力气的吼着,那声音几乎让李铭途耳鸣,里面甚至还有李铭途当时自认为的好朋友。

为什么?

李铭途当时想,他甚至没和这些人说过话,也从没打过他们。

这群人只是想迎合这个新的班主任,想让这个班主任喜欢他们。

那种丑陋的样子让李铭途想吐。

那个班主任嘲讽的笑着,看向李铭途。

“看到了吗?你有多么招人烦?”

李铭途上了初中。

上初中第一天,他们正常打篮球,一个界外的球滚了进来。

李铭途捡起球,将篮球滚了回去。

那个初三的男孩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将球在脚上放好,一脚将球踢在李铭途脸上。

李铭途当时只听到自己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

是啊。

无论怎么样你们都不会喜欢我,无论父母还是同学老师。

那你们就怕我吧。

看到我就做噩梦最好了。

“他今天心情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一把将面前拦住他的人推开,李铭途从花坛边扭下一截钢管,冲上去一下砸在那个男生的脑袋上。

男生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李铭途一下又一下的砸下去,直到看到男生的脸和胳膊上都沾上了血液。

李铭途笑了。

啊,真爽。

原来父亲打他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

怪不得会把他打进医院。

初一进了个不要命的小子,进来第一天把初三的徐天一打的起不来。

徐天一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他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和老师,正好他的父母在外地做生意。

这件事情自然也就没办法传到李铭途父母的耳朵里。

徐天一编了个借口骗过了老师自己伤势的事情,第二天就找了几个人去找李铭途。

李铭途手里拿着从坏凳子上掰下来的短钢管,揪住一个人往死里打。

直到那个人动不了了,他站起身冲向另一个。

当然,为什么打架都要多带几个人?

李铭途纵使再狠,很快也被压在地上打。

鼻子出血,找两张纸塞上。

李铭途找了个砖头塞进布包里,一个个按着班级找过去。

下课的时候,他拎着装着砖头的布包,甩着砸在那个徐天一的后背上。

徐天一喊了一声,躺在地上。

李铭途一个一个找过去,他手里还拿着包着砖头的布包。

这小子脑子有问题。

小孩打架是不长脑子,但是也怕不要命的,越长大越怕。

李铭途走了之后,徐天一硬挺着坐在座位上,心里只想着什么时候再打回来。

放学了,李铭途走在路边,被一群小混混拽进小巷里。

拳脚落下,李铭途就算尽力反抗,也打不倒哪怕一个。

小孩子和成年人在骨骼硬度上就有最根本的区别。

李铭途尽力护住了脸。

不然回家里又要看到父母吵架发疯。

他不想看到那样。

“行了,差不多得了,小孩呢,生气了捅你一刀,也不犯法。”

“操,来,看老子怕他?”

离去的小混混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嬉笑着。

这两句话印在了倒在地上的李铭途脑子里。

他回到家,拿出家里切水果用的刀,揣在包里去了学校。

第二天放学,那群小混混还在学校对面待着。

李铭途从包里拿出水果刀就冲上去。

那群小混混一声尖叫,化作鸟兽散。

李铭途至今仍在庆幸,幸亏自己当时害怕了,没有照着胸口捅进去,只是在那人肩膀上划了一道血口。

那是李铭途第一次进警察局。

具体的流程,发生了什么,在李铭途看到自己眼眶猩红的母亲时,全都忘记了。

回到家照例是一顿打。

但是他母亲只说了一句话。

你他妈的怎么跟那个畜生一模一样,孽种。

他记得母亲的眼神。

红着眼眶,带着让人心惊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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