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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虐文里的炮灰攻0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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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里。

山休又端了药要林笑却服下。

他说:“这是睡前服用的,主子,喝了这碗漱了口再入睡。”

林笑却实在不想喝,这次的药汁不但苦,味道还特别怪,他喝着想吐。

林笑却问:“这次的药是不是加了奇奇怪怪的药材?”

山休说没有,见林笑却不信,山休端着就喝了一口,他道:“不苦,不怪。”

林笑却看着山休,山休真是把他当傻子,白天已经喝过一遭,苦不苦怪不怪他能不知道嘛。

见主子不喝,山休作势要继续喝下去,林笑却只好叫住了他。

又没得病,乱喝什么药。他喝就是了。

山休望着主子乖乖喝药,心里融成一团,骨头也化作了春水,直浇得心花怒放。

主子最是怜惜下人,有时候山休甚至希望主子能残酷些,也好过太过良善被人欺负了去。

林笑却微蹙着眉头将药碗搁下,山休连忙端来漱口茶,漱完口,端走痰盂端来温水,细细地替林笑却擦了手。

林笑却想沐浴,山休连忙劝道:“主子不可,若是着了风病情加重,到时候这喝药就没个尽头。”

但身上出了汗实在不太爽利,山休道:“要不奴才替主子擦一擦吧。”

林笑却应了。

山休利落擦完林笑却的身体,又使出按摩的手法,替林笑却舒缓筋骨。

等山休忙完,林笑却早已昏睡过去了。

山休给主子盖好被子,蹲在床榻旁静静地凝望主子。

林笑却的脸红扑扑的,山休按摩的力劲不小,按得林笑却面上起了红潮,像是抹了女子用的胭脂,湿漉漉的艳色。

山休蹲得脚都麻了也不想起来,很奇怪,幸福这个词与太监无缘,可山休在这一刻,感受到的情绪和幸福是那样相似。

山休喜欢照顾林笑却,无微不至地照顾主子。林笑却身体羸弱反而给了山休细致照顾他的机会,这让山休觉得幸福。

太监都是没有根的一群下人,没有根好似就不该和欲望有瓜葛,可山休知道自己是渴望的,有信仰有坚持和别的人没什么不同。

他私心里觉得他和主子是一家的,说起来好笑,但他就是这么觉得的。主子的羸弱加深了对他的依赖,他在这种依赖里感受到自己的价值。被人需要,被人肯定,山休不去想主子的奴才有许多许多,他只是可以被替换的其中一个。

他自愿地想象自己是主子独一无二的奴才,自莲湖那次救起主子起,他就跟别的奴才区分了出来。他开始有自己的面孔,有自己的语言,能够被听到,能够被重视。

他觉得幸福,他私心想这份幸福永远继续下去。所以伺候主子的活,能不假手于人的,他通通自己做。想要越过他冒尖的小太监,他也远远地调开,调到主子看不到的地方打扫卫生去,别一天到晚想着冒头。

山休望着林笑却,微微弯了唇角。主子好可爱啊,有时候跟玉像一样清冷,有时候又跟个孩子似的。怕药苦,怕无聊,喜欢听故事,有时候山休讲些鬼怪故事,主子还会害怕呢。

夜间不准他把蜡烛熄了,要把殿内照得亮亮的,不然就会害怕,想着不知道哪里会有鬼冒出来。

山休说,主子您又没做亏心事,鬼来了也不怕的。

233也安慰道:【宿主别怕,这不是妖鬼世界,没有鬼的。】

林笑却听了更怕了:【难道我以后还要去有鬼的世界……不想去。】

233偷偷乐了,佯装严肃道:【不行,宿主得勇敢,你以后会经历很多世界,现下就不要忧虑了,快点睡觉,很晚了。】

林笑却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来,山休担心主子透不过气,连忙道:“奴才不熄蜡烛,奴才陪着主子。不要怕。”

山休动手扯被子,林笑却不让他扯:“以后不准给我讲鬼故事了,我不喜欢听。”

山休很无辜:“可主子白日的时候,明明听得津津有味。连饭都不想吃,非要听完才吃。”

林笑却微窘,很多时候当下不怕,但余韵悠长啊。他老觉得光照不到的地方有古怪,阴森森的,心里被勾着害怕,停也停不下来。

“我不管,反正都是山休不好。”林笑却被戳中了窘事,躲在被子里不理山休。

山休偷乐了会儿,连忙按住被子让主子出来:“会透不过气的,主子,奴才今晚陪你好不好。是奴才的错,奴才知错能改,今晚不离开。”

林笑却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被子里好热,他头发乱了脸也红了。

山休抬手替林笑却整理头发,林笑却已经习惯山休的服侍,山休偶尔的动作并不会惊吓到他。

山休睡在脚踏旁,林笑却让他上来一起睡,山休不敢。若是让别的小太监知道了,传扬出去,他的职位不保是小事,惹着了太子被调走才是得不偿失。

林笑却见此,不要山休陪了。山休知道主子是关心他,不想让他睡不好觉。

可睡主子脚踏旁真不算委屈事,伺候主子以前被老太监欺凌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

动不动就被打一巴掌,兜头盖脸地被辱骂。扫地的扫帚打得他腿都要断了,疼得直冒汗还要认错说公公教训得好。

他还算运气好的,不管怎样没克扣他的饮食,有倒霉的不讨喜的小太监连饭也吃不上,饿得皮包骨头。

现在日子好过多了。主子就是他的天,他睡在能回应的天旁,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哪会觉得委屈。

可见主子真不想,山休便又给主子讲起了故事,这次是个很温馨的故事,讲着讲着主子就睡着了。

那时候山休望着睡着的主子,心底里的幸福满得要溢出来,就跟此时差不多。

山休蹲麻了腿,站起来脚心麻疼得站不稳。

他缓了好半晌,才将床帘放下,去吹熄了大半的蜡烛。

深夜里,宫里的人大多都睡了。

地牢里的谢知池却疼得难以入眠。

他浑身冷颤着,明明是夏日,他却似赤身被扔在了冰天雪地里,失血的冰冷寒到了骨髓里,连肌肤都好像冻在一起了。

他手脚都被锁链绑着,脖子也缠了一圈,他没法站起来,只能像只牲畜一样蜷缩在角落里。

腥臭将鼻腔填满,他手心里捧着的月光也被乌云遮盖,彻底消散不见。

谢知池想要站起来,可只是轻微动一下,锁链便缠着伤口刀剐一样疼。

太疼了,疼到出现了幻觉。

他好像回家了,云哥在等着他。

云哥说他衣衫破了,需要补,他说不用补,他是进士了,有钱了,云哥以后不用再做刺绣卖了。

他好像回到了更久远的时候,那时候阿爹还在,阿爹抱着他说别哭别哭,没有妖魔鬼怪,阿爹都赶跑了。

没有受伤,不疼,都是幻觉。

阿爹抱着他,轻声地给他哼唱儿歌,儿歌里有春天,春天开满了花朵。阿爹说当年三月三,他的父亲也是捧着好大一捧花朵给了阿爹。

阿爹说起来脸上都是笑意,清清浅浅的,他突然就忘了疼。

阿爹在,云哥在,父亲也在,他们一家人团团圆圆。

他知道为什么这么冷了,一定是因为元宵到了,元宵是团圆的日子,等阿爹把火生起来,他帮忙去煮元宵,那时候就不冷了。他还能吃到甜甜的元宵,云哥也不会忍饥挨饿,他们怎么吃也吃不完。

就像这夜,冷得没有尽头。

谢知池不准自己哭,不让自己哭,他紧紧阖上湿朦的双眼,挨着墙角挨着灰尘,让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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