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长兄沈璋(1 / 2)
沈相宜睡梦里尽是边沙战场上那些亡魂,她睡的很不安稳,待她再醒过来时,外头依旧阴沉沉的,今日的天色不好,雪下得愈发的大了!
“收拾收拾,晚些我去瞧瞧母亲。”沈相宜病的这段时间里,母亲来了几回,但她一直都昏沉沉的,故而也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钟灵伺候着她洗漱,面色有些难看,“雪天湿气重,大公子幼时伤的膝盖,这会子疼痛难忍,大娘子这些日子都在照看着。”
沈相宜抹了一把脸,玉沁在一旁直叹气,“大公子七岁中了童试,十岁又中了院试,如果十二岁那年没出事,如今的状元爷,定然是咱们大公子的!如今大公子闭门不再见人,与小姐也都生分了。”
可真的生分了吗?沈相宜想起她出事时,坐在轮椅上,走在军队最后头的兄长,目光微热。
“走吧,玉沁,你随我去瞧瞧。”她拿了银针收进袖子里,领着玉沁一人去了沈璋的章台院。
章台院里的下人五根手指头都数得清!她进院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沈相宜很顺利的就来了主屋。
主屋里头的书桌旁坐着个削瘦单薄的哥儿,他脸色苍白如雪,眉头中间有一点黑痣,与沈相宜有七分像的样貌,只是沈璋的气势更加清冷,如雪中之竹,傲雪摇曳,却又易折。
他见沈相宜来了,目光微冷:“你来做什么!”他嗓子发哑,大约是被腿疾折磨,人也愈发的憔悴。
“来瞧瞧你。”沈相宜扫了眼玉沁,玉沁会意,去了屋外头守着。
沈璋自嘲的将书扔在桌案上,性情暴躁,“瞧什么?瞧我这双废了的腿吗?出去!以后不要来我这院里扰了我的清净!”
沈相宜先前也是来瞧过许多次的,但是每次都是被沈璋骂了出去,前世就连沈相宜出嫁,他也未曾出过面,上花轿都是沈新元这个小弟送的,若非她死后瞧见过那一幕,她几乎要以为这兄长对她毫无情份了!
上一世是她傻,看不出来一个断了腿的男人被折断的傲骨与自尊,这一世,她定要护着这个兄长!
沈相宜拿了本书,在他身旁坐下,“这儿书多,我只看书,不会扰了哥哥的。”
沈璋抄起桌边的砚台砸了过去,那砚台摔在地上,裂开了个口子,“出去!”
沈相宜气不轻,但如今的她心里早不是十四岁的小姑娘了,她有的是法子治人!
她拿出一把小刀塞进他手里,抵着自己的胸口,“砸东西能出哪门子的气?哥哥若觉得心里不痛快,就往这儿扎,扎得狠一些,血从伤口喷出来,红艳艳的,那才痛快呢。”
沈璋缩了缩瞳孔,手指修长却冰冷,“沈相宜!你疯了不成!”
“有什么疯不疯的?你在这章台院里十八年了,难道真打算一辈子困在这里不成?”沈相宜懂哥哥的痛,可人若无法突破自我,只会越过越颓。
“不用你管!出去!”沈璋沉着脸,疏离感极重。
她不置可否,身体却慢慢的朝沈璋靠近,“我偏要管,我不仅要管,我还要管你金榜题名,还要管你儿孙满堂!管你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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