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 一更君 雪山之王!(2 / 2)
薛放见它竟不动,有点像是之前在羁縻州那只白老虎的行径,大概是知道人在给它疗伤。
于是又将它伤重的右腿的骨头试着接起来,雪豹疼得呼呼发声,那小雪豹也跟着呜呜地叫,似乎十分不安。
薛放不理,把它的腿骨接好后,便又敷上新伤断续膏,找了两根直些的树枝给它固定起来。
翻了翻身上,撕下一角衣袍,给它牢牢地把伤处绑住了。
做完了这些,天色已经更黑了。
薛放吁了口气,把之前弄死的两只秃鹫提过来,扔给雪豹。
雪豹闻了闻,试着撕了撕,秃鹫的肉极硬,吃起来极为费力,雪豹牙齿虽锋利,却是嚼了半天才吃了一小块。
薛放也试着要切一块下来,可刀子入肉,察觉那种钝感便知道嚼不动。
而且这鸟儿怪模怪样的,一看就知道不好吃,可别再有毒。
又翻了两颗药丸吞了。搜搜袖子里,倒还有个火折子,还好这山谷中别的东西虽没有,却还有些枯草乱木,他收集的时候,看到陡峭的山岩上有几只羚羊敏捷的路过。
薛放看着那几只羊流下了口水,可惜他如今腿脚不便距离又远,不然就可以弄只羚羊吃吃了。
收集的枯草跟枯树堆在一起,好不容易点燃,总算有点暖意。
天完全黑了下来。
薛放望着那燃烧的一点火光,极寒之下,让他忍不住总想睡过去。
他知道这样不对,回头,见那只小雪豹钻在大的肚皮下,薛放竟有些羡慕。
他不敢离火太近,可还是忍不住开始朦胧,忽然耳畔是那雪豹吼了声,顿时把他惊醒。
薛放扭头,却见身后有几只铮亮的东西,如火光般飘动,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火光,而是一双双眼睛。
伴随着一声狼嚎,他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狼群。
那只大雪豹显然也意识到了危机。
平时狼群跟雪豹是井水不犯河水,狼群不来招惹雪豹,雪豹也不会对付他们,但如今雪豹受了伤,若是这些狼群一拥而上……
薛放吁了口气,看看那堆火:“正想着烤点什么东西妥当……你们倒是送上门来了。”
若不是他自知体力已经不支,外加上夜晚爬山太过危险,他早就继续赶路了。
他坐在火堆边不动,等狼群自己凑上前来,毕竟要保存体力,给予致命一击。
伴随着狼群越来越近,那雪豹的吼声也越来越大。
薛放攥紧匕首,察觉身后的狼已经逼近……正欲动手,忽然听见另一声愤怒的低吼从远及近。
薛放陡然回身,漆黑的夜色中,隐约看到一点白影从山上极快地掠下,那些原本正把他跟雪豹团团围住的狼群们有些惊慌失措,吼叫着四散。
随着那只猛兽越来越近,薛放终于看清,那竟也是一头雪豹,但体型竟比受伤的这只大不少,它怒吼着将狼群驱赶殆尽,很快靠近此处。
薛放看看那一大一小两只雪豹,又看看这新来的:“你们原来还是一家子……”话虽如此他可不敢放松警惕,以他现在的体力要对付这只猛兽,且未知输赢如何。
正在这公雪豹逼近的时候,地上的雪豹极快地吼了几声。
两只雪豹对视,像是说话一般,然后,那只新来的绕过火堆跟薛放,竟自到了那受伤的雪豹跟前。
火光中,薛放看到那只公雪豹嗅了嗅母雪豹身上,然后轻轻地用额头抵着它的头,又伸出舌头舔它头上胸前的血迹,看着竟十分亲昵。
薛放诧异之余,哑然而笑。
谁说人是万物之灵?这一对雪豹卿卿我我的样子,岂不跟人一般无二。
大概是母雪豹“御夫有术”,不多时,那公雪豹看了薛放一眼,竟扭身走了。
薛放看它离开,虽不明所以,却到底松了口气,望着母雪豹道:“这就完了?你找的这个也不太靠谱啊,不理你们母子就走了。”
谁知半个时辰不到,那公雪豹去而复返,竟是拖着一只半大的羚羊。
薛放震惊之时,那公雪豹把羚羊丢在火堆前,便又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薛放简直不敢相信,看看那只刚被咬死的羚羊……想到白天自己还望“羊”兴叹,没想到竟被一只雪豹照顾了。
不过,也可能是沾光,他看了眼那母雪豹:“原来是我见识太浅,你这夫君,还有点儿靠谱。”
薛放笑着,把羚羊的一条腿卸下来,放在火上烤,又切下几块肉扔给母雪豹。
母雪豹显然也不喜欢吃那种秃鹫的肉,先前为保命才啃了两口,如今见了新鲜的羚羊肉,才大口大口地撕咬起来。
连小雪豹也钻出来,开始大吃,它似乎十分喜欢,吃了半块肉,竟很大胆地靠近了薛放,在他身上闻闻嗅嗅,有亲近之态。
母雪豹看了眼,却并不管,只又继续吃肉,似乎已经完全相信了薛放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虽然那公雪豹并未出现,但薛放知道,它一定没有走远。
因为这一夜,没有其他野兽过来侵扰。
天只透出一点蒙蒙亮的时候,薛放把没吃完的羚羊腿跟另一只烤的半熟的背在身上,看看那蜷缩着的母雪豹:“好了,我要走了,你就自求多福吧。”向周围张望了会儿,“不过也许你夫君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事。”
那小雪豹从母亲的脖子下探出头,向着他呜呜地叫。
薛放摸摸它的头,笑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是个有福气的,好好跟着你娘吧。”
薛放走出了沟壑地大概二十多丈,才看见背后山岩上一点雪色闪烁。
果然是那只公雪豹,它在此盯了一夜,此刻悄无声息跃落,走到了母雪豹跟小雪豹跟前。
薛放一笑,扭头向山上攀援。
这一侧的山岩,也越来越陡峭,昨晚上幸亏吃了肉,烤了火,不然他绝爬不到这山的三分之一。
饶是如此,在时不时零落的雪花跟寒风之中,有几次身形在山岩上摇摇欲坠,险象环生。
他咬紧牙关,渐渐地,手掌磨破,血沾在冰冷的岩石上,立刻便要凝固,薛放不得不又撕破衣襟裹住双手。
寒风中他的眼睛几乎都要结冰,在一个角落里他停了停,翻翻荷包,发现里头还有最后两颗药。
“杨仪……”喃喃呼唤,攥紧了药,薛放好像能看到杨仪就在他身旁:“我一定……你得等我。”
他本想把两颗药都吃了,想了想,还是只吃了一颗,另一颗,小心翼翼又放回去。
这是他的念想,就好像她紧跟着自己。
薛放抬头看着前方刀削斧劈般的山岩,顺着缝隙挪了几步,再也无立足之地。
此刻他身下,像是直起直落的百丈高岩,他的头顶,目测似是一丈开外,也许更高,没有借力之处,无论如何是上不去的。
这会儿他显然是进退维谷,没有退路。
薛放深吸了一口气,盯着那仿佛直刺天际的山岩,气运丹田,脚下用力,身形猛然跃起!
但还跃出岩石,薛放的气力已经不够。
眼见身形直坠,电光火石间,他看到一处极小的岩石突起,用力一拍,向上跃起的同时,手紧紧地抓住了头顶山岩边缘!
这会儿薛放的身形悬空,飘飘荡荡,一阵风掠过,吹的他几乎掀落。
此时此刻的境遇,简直是薛放所经历中最凶险的,手臂绷紧撑到了极至,血在岩石上一点点渗落。
就在这生死一刻紧要关头,山顶上一只手伸出来,一把攥住了薛放的手腕,用力,竟将他生生地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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