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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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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事?今儿爷吩咐起来,把我吓得半死。”

雁歌手里剥着花生,吹去粉红色的外皮,将果仁抛进嘴里。

雀羽抿嘴笑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倾姑娘本就是奶奶给爷的人,名分早就在,爷顺水推舟承了情,不挺好?倾姑娘是个好人,有她在爷身边,爷也不至那般孤清。”

雁歌咂咂嘴巴,不大同意他的看法,“总觉得这姑娘心思有些沉,你不觉着么?”

“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偏见?”雀羽夺过他手里的花生,抛回碟子里,“不请你吃了,自个儿屋里寻去。”

雁歌指着他道:“你看看,我说的有错?你韩雀羽是什么人?连你都偏着她至此,我不过说一句心思沉,还没怎么呢,你便为她跟我急赤白脸的,还说这姑娘人好、心思纯?”

雀羽白他一眼,哧道:“不是什么人都像你们一般,行事皆有目的,说话好几重深意,她不过是个年轻姑娘,比你我还小不少,从小长在下人堆里过苦日子,她能有什么坏心?”

“我不是说她坏。”雁歌笑着夺回那碟花生,意味深长地道,“不过是种感觉。下人堆里长大的,就不能有心思?你当做下人的就都好相与么?她这样一个小姑娘,从粗使做到五奶奶的贴身,又到爷的房里人,满打满算不过两年。当初随五奶奶做陪嫁,也不过才进林府没多久……”

话没说完,雀羽手上便是一顿,“雁歌,你查她了?爷叫你查的,还是你自己……”

雁歌不言声,似笑非笑望着他。

雀羽脸色更难看了,“是爷……?”

“傻子,躺在枕边的人,不知根底,换作你,你睡的可安心?”他抬手拍了拍雀羽的肩,“放心吧,姑娘身世清白,查一查又没什么的。爷肯为她花时间,不正是看重的意思?”

雀羽眉眼耷下来,有些丧气,“罢了,你们这些人,就是想的多。我告诉你,你这样心思重的人,不会长命的。”

雁歌笑了声,“你是说我,还是说你的好同乡?”

雀羽咬牙切齿,不说话了。

**

薛晟回来得很晚,岷城一案牵连甚广,虽戚长融死在牢里,不肯吐露背后之人,总有些蛛丝马迹留下来。他全权负责此案,这些日子一直为此忙碌着。

在抱厦解下大氅,雀羽接过去,含笑低声道:“倾姑娘来了,在次间等着爷。”

薛晟阴沉的眸色舒缓些,跨进厅中,姑娘就听见响动迎了出来。

他朝她点点头,径直跨步朝屋里走。氅衣除去,内里的锦袍上留有点点滴滴的血痕,他不愿给她瞧见,怕吓着了她。

姑娘亦步亦趋跟着,经过岷城那一场,一人关系早不是从前。

他转到屏后洗浴,她提过小炉上温着的热水跟上来,“爷用这个……”

男人衣裳褪了一半,肌理分明的肩背展露在姑娘眼前。

她搁下水壶转身要走,男人展臂将她拦腰箍住。

“不是你自己跟进来的?跑什么?”几日没见,孤床冷枕都觉着有些不惯。薄唇轻含着她发烫的耳尖,“回来的这样快,是思念京城,还是舍不得什么人,嗯?”

姑娘羞得满脸红云,扭身推他的手,“您……您……”

薛晟没有纠缠,轻轻蹭了蹭她脸颊和雪白的颈,低声道:“出去等着。”

这回姑娘乖乖点了头,溜出去再也不肯跟进来。

他解下带血的衣裳,洗漱一回换了件家常袍服。

顾倾斟了热茶,脸上红云未褪,敛眉低眸坐在榻前,见他过来,欲起身相让,被他按住了手臂。

“奶奶说,”她脸发烫,斟酌着用词,小声道,“叫我今儿晚上务必用上之前她给的东西……”

男人不言语,指尖顺着她窄肩溜到领子上,一挑一拨,如意扣散了开。

姑娘有些紧张,抬眸羞涩地望着他,“爷……”

她肩头的衣裳滑了去,男人沉眼摩挲着那三条伤痕,“结痂了。”他轻声道,“按时用着药?”

顾倾别过头,有些难堪地嗯了声。

薛晟抬掌将她推在枕上,他倾身过来,窗前供着的博山炉中溢出浅漫的轻烟,笼在他身上,朦朦瞧不清他幽沉的眼。

“既她如此成全,又何必辜负光阴,你说是不是,倾城?”

顾倾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能想了。

**

深夜幽寂,阁中一点微弱的灯火。顾倾倚靠在帐中,已经昏沉睡去。

薛晟披衣坐在桌前,手里捏着狼毫,随意放在指间轻转。

“……姑娘这些日子应当都在用这个药。那药堂掌柜记得很清楚,她说家里熬制不便,要求用丸药吞服。”

“姑娘的姐姐去得有些蹊跷,林家咬死了说是与人卷款私逃,还大张旗鼓地报过官,后来不了了之,也便没了下文……”

避子药。

顾出尘。

一个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婢女,在得到他宠爱之后,主动回避怀孕生子。

一个令妹妹至今念念不忘的好姐姐,为与男人私逃,丢下幼妹一去不回……

他转动着狼毫,凝眉静静地坐着。时间仿佛静止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轻哧一声,将滴上墨痕的宣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

今日顾倾来得很迟,以往天不亮她就从凤隐阁出来,早早候在外头,恭敬地等着林氏起身传唤她。

今儿林氏已经去福宁堂请过安用过早膳,仍未见到顾倾身影,命半夏去院外瞧了几回,直说她尚未回来。

林氏隐隐头痛,勒着兔毛镶红宝石的抹额,歪倚在炕上任由胡萍跪地为她捶着腿。

天色大亮,屋檐下冰棱折射着耀眼的光。顾倾背光走进来,伏跪在林氏炕前。

她低垂着头,雪白的颈上有明显的两个红色印迹。

林氏虽没经过什么恩爱缠绵,可也轻易地认出了那是什么。

顾倾一脸羞怯,垂眸轻声回道:“奴婢愚钝,全靠奶奶指点……昨晚用了、用了那东西……”

林氏指甲折在手心里,脸上挤出个阴沉的笑来,“你来得这样迟,是因为……?”

顾倾头垂得更低,声音也越发微细。

“五爷索求……无度,奴婢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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