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山中虺神3.10(2 / 2)
虫子寄居在婴儿人皮里,有多少人皮,就代表他们杀了他们虫。
冉绮牵住他的手,疼惜地道:“辛苦了。”
她带他回家,将门关上,便丝毫不在意他身上脏污地抱住他。
钦苍被抱了个猝不及防,也舍不得再推开她,欢喜又无奈地道:“脏。”
“脏就洗呀。”冉绮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道:“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温泉洗。”
钦苍眸光瞬暗。
冉绮止住他的胡思乱想:“但是不可以乱来,你得休息了。”
就算不是人,也不能一直不休息呀。
钦苍确实很累,从草丛那晚之后,他一刻都没休息过。只能听话地点头,眼底有遗憾。
冉绮拿好衣服,和他一起去温泉,哄他道:“等处理好这些事,休息好,就可以啦。”
可以什么?
钦苍晦·涩地与她对视。
冉绮有点害羞地把脸贴着他的手臂。
进了温泉池,她能感觉出钦苍真的很累了,连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她便放心大胆地借帮他洗澡的名义玩他的蛇尾。这蛇尾起初让她害怕,如今她是越看越喜欢了。
钦苍配合地时不时动动蛇尾,陪她嬉戏,看她玩累了,才收敛。
泡完温泉回家,冉绮倒头就睡。
钦苍比她更累,却仍要看她睡着后,才能安心地抱着她入睡。
冉绮昨晚睡了很久,不困,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钦苍抱着她,她便没有起床,躺在他怀里看他,时不时玩玩他的头发,捏捏他的脸。
就这样什么正事都不干,只是和睡着的他玩,冉绮也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晚上钦苍醒了,先给她做饭,做完饭又要去杀虫。
冉绮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要不然就是去翻点小人书来看。日子过得颓废又快乐。
玩家们跟着钦苍和村民早归晚出,等到虫子终于杀光的那天,倒是生生瘦了一大圈。
冉绮好久没找他们了,趁他们终于可以休息,在钦苍睡觉的时候,带着钦苍给她买的零食跑去犒劳他们。
玩家们看冉绮被养得娇滴滴的样,吃零食的
时候像在啃她的肉一样用力。
嫉妒,真嫉妒了!
冉绮鼓励他们道:“现在距离目标已经完成了一大步,很快咱们就可以完完全全完成任务啦。”
玩家们有气无力地点头。
惠美突然道:“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冉绮:“什么?”
惠美:“我们之前清理出来的虫子寄居皮都是婴儿的皮,可我们后来清理出来的,男女老少都有。”
孔钰不以为意:“可能是婴儿不够,他们后来随便拿人填的吧。”
冉绮眉头渐渐皱紧:“不会的,虺神不收成年人,祂嫌污秽。”
这是她曾提议把阿松扔去祭祀时,大祭司告诉她的。
玩家们表情凝肃起来。
“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大人皮?”
谭毅也想起一些古怪,道:“而且那些大人皮虽然都已经被毁了容貌,可我还是看到有些大人皮长得一样。”
他原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现在看来,这其中另有隐情。
冉绮的眼睛不安地来回转。钦苍是不是还隐瞒了她什么?
她让玩家们暂且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去观察那能让他们回去的六块碎石在哪儿,自己跑回家去。
钦苍还睡着,冉绮趴到他耳边小声唤他:“钦苍……”
他迷迷糊糊应了声,虚睁开眼,没在身旁摸到她,慌忙坐起,看到冉绮就在床边站着,又松了口气。
他对冉绮张开手臂,笑着把她抱进怀里,“怎么了?饿了吗,我去做饭。”
冉绮:“没有,我有问题想要问你,你要如实告诉我。”
钦苍眼神变得凝重,脸上仍笑着:“你说。”
冉绮:“这些年你是用什么喂虫子的?真的是猪牛羊吗?”
虺神不接受非婴儿的人类祭祀,那高草丛里的人只有可能是被拿去喂虫了。
钦苍抱她的手收紧。
冉绮道:“不要骗我。”
钦苍低垂眼眸,顾左右而言他,“虫子已经清理完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冉绮道:“我想知道,这村子里的村民,都还是活人吗?”
钦苍的手指收紧又伸开,冉绮与他对视良久,他终于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说要让他们好好生活,不管他们是不是,他们都可以好好生活呀。”
他语气像在对孩子说话,似乎在试图哄她接受他的想法。
冉绮眉头紧拧地摇头:“不行的,他们得是人。”
如果全村都是鬼,那他们这些玩家在未来进入的岂不是**?
在崇尚祭祀的**里生活,他们这些活人会全军覆没的!
钦苍的目光冷下来,面无表情道:“那村民要是已经死了呢?”
冉绮捧着他的脸,难以理解:“为什么?他们怎么会全死了呢?我明明看到他们还和人一样好好地活着的。”
钦苍覆住她摸着自己脸的手,漆黑的眼瞳显露出冷血动物的阴戾残忍:“他们害死了你,当然要死啊。”
在他眼里,上辈子的她是死在村民手里的。他既然回想起来了,怎么可能还让他们好好活着?
他甚至会后悔上辈子让他们死得太痛快了。
他应该杀了他们,再像现在这样留着他们,永无止境地折磨他们才对。
“你还记得,你找到我时,我在吃我母亲的尸体吗?”
钦苍握紧她柔软的手,轻轻揉捏,“我在草丛里待了十年,那一具尸体,怎么可能够我吃十年?”
冉绮从未意识到这点。
弹幕也:
【!?什么意思?他有办法让尸体再生?】
【我以为小钦苍只是个黑化病娇,现在看来他是完全疯了啊】
【想想也是,一个吃自己母亲肉活下来,长大之后明白了也毫无心理阴影的人,怎么可能是个阳光开朗的少年啊!】
【本质就是个疯子啊……】
是的,他天生就和常人不同。
不仅是身体方面,是从心到身各方面。
他可是被祈求来,可以媲美神的孩子。
怎么可能只是长条蛇尾,没有其他能力?
他在草丛里看起来是婴幼儿,可他已经独自生活了十年,怎么可能是真的婴幼儿?
他不过是在草丛里长不大罢了。
他知道那具尸体是他的母亲,但他在草丛里,除了母亲,还有什么好吃的?
那些虫子,婴儿吗?
他也吃过,都不顶饿,还是母亲的肉最饱腹。
于是,他每次将母亲的尸体吃到只剩一截的时候,就用自己蛇尾血,让尸体再生,再吃掉……
“如此循环往复后……我遇到了你。”
冉绮表情呆滞地听他讲述,脑海里除了空白就是“卧槽”,“你杀了全村人,把他们尸体拿去喂虫子,然后又用蛇尾血让他们的身体长出来?”
“是啊。”既然说到这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钦苍无所谓地坦白:“我请虺神将他们灵魂留在他们的残肢里,让他们得以像现在这样假装活着。”
就像第一次轮回里,丁老太请虺神让李老头和李军复活那样。
冉绮手抚额头,缓了一会儿,道:“你还有什么隐瞒我的吗?”
钦苍想了下,不羁地笑了下:“想不起来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通通告诉你。”
他的手圈住她的腰,脸逼近她,曾经的乖巧荡然无存,笑里都带着狠意:“反正你走不掉。”
冉绮懵了一下。
这个时空的任务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完全全是失败了吧?
要重启,她得先回到未来去。可现在这样,她怎么回去?
未来变成什么样了?
会不会已经百鬼肆虐了?
百鬼肆虐也不怕,说明压制鬼魂的力量消失了,她还可以召出园园姐和芳芳姐保护自己。
但是,但是……
冉绮五味杂陈地看着钦苍,目光中仍有心疼:“要是,我在你出生的时候就能遇见你,从一开始就能阻止一切该有多好。”
那时遇见他,他就不会有那些可怕的经历,也不会再有祭祀。
钦苍抱紧她,贪恋地蹭蹭她:“没关系,只要以后你都在就好了。”
冉绮叹了口气,心烦该如何解决这事。
暂时,似乎只有尽力去改变钦苍的想法,让他放她回去这一种方法。
不急,反正他们的时间还很长。
冉绮抱住钦苍,做好了陪他耗下去的准备。
然而她没想到,第二天她就离开了这个时空。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大祭司高大的身形。
他站在床边,眼眸透过蛇骨深深地凝视着她。
冉绮心情复杂:“你叫醒我的?”
大祭司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怎么,你不愿意醒吗?”
冉绮摇摇头:“没有。”
就是离开得太突然了,她有点怕钦苍又要发疯。
真没想到啊,过去的钦苍千方百计留下她,结果被未来的他自己打断了。
冉绮心中感慨:什么叫造化弄人啊。
想到玩家们还在那儿,冉绮连忙请大祭司把他们也唤醒。
大祭司说他们也已经醒了,而后上了床,逼近她道:“你很贪恋这个
梦吗?”
冉绮:……他不会知道我做了什么梦吧?
她摇摇头:“没有。”
大祭司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圈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问她:“在梦里过得开心吗?”
冉绮:“……还,还行?”
他不会真的知道我做了什么梦吧!
大祭司长袍下的双腿,突然成了蛇尾,猛地缠住了她的双腿,“喜欢玩蛇尾?”
冉绮:……
他不掩饰他的蛇尾了。
他知道她变得喜欢玩蛇尾了。
他好像真的知道梦里的事了。
冉绮大脑有些宕机,转瞬又反应过来,咬他脸一口,反问他道:“你怎么突然把我叫醒,怎么知道那么多?是不是想起来什么?”
大祭司沉缓地吐出口气,突然扯掉蛇骨面具,把脸埋在她颈间,咬住她的脖子,闷声道:“嗯……想起很多事。”
昨晚和她说起畸婴的事,他就意识到畸婴的故事竟然完全符合他梦里发生的事。
所以他才急着入睡想要一探究竟。
然后,在梦里的某一个时刻里,他突然意识到,此刻成为大祭司的自己,是为了什么。
冉绮知道他肯定想起来了。
她抱住大祭司,好奇地问他是怎么叫醒自己的。
弹幕也都好奇死了。
就听大祭司温声道:“以后你也再不用回到过去了。”
冉绮不解:“为什么?”
大祭司道:“我和虺神有一个约定。”
冉绮:“嗯。”
他说过。
“我赌你会回到过去,告诉我,该怎样结束这一切。我赌赢了。”
冉绮愣了下,望着漆黑的床帐,手指缓慢地从他的长发中划过。
是她说的那句——“要是,我在你出生的时候就能遇见你该有多好……”吗?
原来玩家的任务是让大祭司赌赢,而不是要改变什么?
早知道是这样,她早就说了!
冉绮轻轻扯扯他的头发,和他开玩笑:“那我让你赢了,你是不是要感谢——”
她还没说完,大祭司突然重重地吻住,好像要将她吞吃一样用力。她承受着他的吻,手指插·进他发间,无意识地摩挲着。
她不知道,他有多想她。
*
冉绮还没有回到未来的那个夜晚。
睡在她身边的人想起了自己该做的事。
他拿上刀,带上她编的发结,化作蛇尾出了门。
这一晚整个村庄彻底被血染透,村民们都迎来了真正的死亡。
所有玩家因此被送回。
人身蛇尾的男人浑身浴血,离开已经空寂的村子,回到他和冉绮初遇的高草丛里。
他握着她给他的发结,独自在漫长的时间里,等待下一次轮回。
她不用再回来。
因为他会帮她完成她想要的一切。
虺神透过血月,注视着那仿若杀神的男人,回想起祂第一次见到他。
祂问他:陌生的神明,为何徘徊于此?
他无机质的冰冷眼眸目空一切,仿若正执行唯一指令的机器:在等。
——等什么?
——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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