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2 / 2)
“爱人”这个称呼太过郑重,让瞿新姜愣了好一阵。
她回忆着金明莹和她老公的相处模式,轻声说:“他们像是朋友,却很亲密,相处很自然,感觉旁人融不进去,像是相爱了很久。”
“看起来你很羡慕。”
瞿新姜气息微顿。
傅泊冬还是坐得很近,搭在膝上的手不自然地捻起指腹。
瞿新姜没有应声。
傅泊冬慢声说:“你傅叔和婧姨有时候会提起你的母亲,他们对覃姨嫁给瞿叔这件事向来不是那么认可。”
挡板遮得太严实了,以至于后排显得有点逼仄憋闷。
“但覃姨坠入爱海,不论外人怎么劝说,她都不想回头,只有外人看得清楚,其实瞿叔没有覃姨爱得那么深。”傅泊冬大概有点犹豫,所以声音带着一种含糊的粘连感。
瞿新姜不太理解,傅泊冬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尽管这些不是在控诉她,可她听得……还是有点不舒服。
“瞿叔的心一直放在窦明芳的身上,他和窦明芳一起设下了这个骗局,覃姨是最适合的,因为她是覃家的独女,覃家二老年纪大且身体不好,这一切简直是为瞿漛量身打造的岳父岳母。”
瞿新姜又想去捂傅泊冬的嘴了。
傅泊冬垂下眼,“所以瞿叔对覃姨总是很冷淡,只有覃姨单方面在保持热切。在你的记忆里,他们大概不太像夫妻,像是一对互相讨债的,他们应该经常争吵。”
她一顿,又说:“所以你会很羡慕金明莹和她的爱人。”
瞿新姜怔了神,听着傅泊冬缓慢地剖析,连呼吸声都像极哽咽。
傅泊冬低垂的目光一抬,“可这是瞿漛和窦明芳的错,你所向往的,你有机会拥有。”
瞿新姜头一回得到傅泊冬的安慰,只是这个人安慰的方式太过别致,把她的心切开,又用创口贴补上。
傅泊冬收了手,又有点懊悔地别开眼,口红斑驳的唇抿得很紧。
可瞿新姜还是哭了,眼睛泛红。
傅泊冬听见吸鼻子的声音,越发后悔。她是有点心烦,这种烦闷让她做了很失礼的事情,也明白瞿新姜的不自在,所以才想亡羊补牢地说点什么。
很可惜,没补住。
过了一会,她又企图挽回点什么,“等闲下来后,我带你去看看窦明芳,看到她过得不好,或许你会开心很多。”
等车进了别墅区,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傅泊冬忽然想起,在录制现场看到的那一幕。
她看见瞿新姜碰了一个女生的耳朵,两人已经越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好像就是因为看见了这一幕,她的情绪变得有点差。
车停下,挡板却没有立即升起。
傅泊冬问:“今天认识了新朋友吗。”
“认识了一个。”瞿新姜想起了孟紫苓,用手背很轻地碰了眼梢,省得下车时被黄顽和程碧看出点什么。
“我看到你们靠得很近。”傅泊冬意有所指。
瞿新姜不怎么明白,“我抽中下一轮和她合作,一起讨论了编曲和分配。”
傅泊冬升起了挡板,“下车吧。”
回到别墅,刘姨走上前接了两人脱下的大衣,很温和地问:“小姐要喝水吗。”
傅泊冬换了鞋上楼,“给她,今天费嗓子了,润润喉咙。”
瞿新姜坐在底下看手机,在傅泊冬上楼时,仓促地仰头看了一眼,她能想到傅泊冬回房做什么。
刘姨给瞿新姜把水端了过去,仰头看了一眼说:“小姐好像心情不太好。”
瞿新姜觉得也是,在车上时,傅泊冬显得有点咄咄逼人了,可她只能装作不懂,“有吗。”
刘姨叹了一声,“再过几天,等……那边的事情办完,夫人可能会过来住,因为放心不下你们。”
或许是傅泊冬的冷漠面具戴得太厚了,有时候瞿新姜会觉得对方已经忘记刚经受的痛苦。
“您要上去陪陪小姐吗。”刘姨问。
瞿新姜喝了水,不安地朝上看了一眼,又坐了一会后,她才上楼,停在了傅泊冬的房门前。
她敲了门,屋里没有人回应。
过了十来分钟,门才打开,傅泊冬穿着浴袍,身上还带着水汽。
门开着,傅泊冬有意避开了一些,留下的那条道像在邀请瞿新姜入内。
于是瞿新姜走了进去,“你刚刚在洗澡吗。”
“洗澡能让我放松。”傅泊冬关上门,把包裹在头发上的毛巾取下,湿卷的头发垂在颈侧。
瞿新姜下意识想走。
傅泊冬看了出来,擦着头发说:“等一下。”
瞿新姜心绪狂旋,一颗心像是能像无人机那样,当场起飞。
傅泊冬却没有拉开衣帽间的门,而是取了吹风机放在了瞿新姜的手里。她坐到沙发,随手翻开了一本书。
电吹风都到手里了,瞿新姜又怎么会不明白,只好插上电,小心翼翼地给傅泊冬吹起头发。
湿润的头发很柔软,在她的指间滑落,傅泊冬头发的香味在风中飘逸。
只要在这个房间里,瞿新姜就会觉得她和傅泊冬很亲近,但现在她却没有和傅泊冬做太私密的事情,莫名有点像她向往的那样。
书页翻动的声音被风声掩盖,连带着傅泊冬的说话声也变得模糊不清。
傅泊冬说得不大流畅,“你今天……提了金明莹和她的爱人,回来之前,我看见你和一个女孩举止很亲密,我以为你萌生了什么想法。在合同期间,我……”
在风声中,她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希望你别急着谈恋爱。”
瞿新姜仔细回想,她和孟紫苓究竟亲密在哪里,记忆中出现她转身时撞见傅泊冬站在远处的画面,连忙说:“她的耳钉掉了,我帮她捡了回来,她一个人戴不好,我才帮她戴上了。”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澄清不够,她又说:“而且孟紫苓也是女孩子。”
在她的认知里,异性恋才是主流。
傅泊冬偏开了头,把瞿新姜手里的吹风机拿了过去,顺手关掉。
呜呜声骤停。
瞿新姜不解地垂下眼。
傅泊冬仰头,很认真地说:“我一直觉得,亲密关系的双方,是男是女不是那么重要,所以才会误以为你和她有发展其他关系的倾向。”
因为曾和傅泊冬做过一些没有越界却又很亲密的事情,所以瞿新姜知道,傅泊冬话语里的“亲密关系”指的是什么。
太直白了,瞿新姜嘴唇发干,“我没有这么想,你也别这么看我。”
傅泊冬心想,这有点难。
然后瞿新姜有点难为情地扭开头。
傅泊冬再次觉得,自己似乎又说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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