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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甚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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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抽回脚,又直接蹬在他襕衫的番莲纹上,骨嘟着嘴以示不满。

景昭拿住一截细腕,展着嘴角道:“娘子这双足胜似春妍,娇若水桅。”

若要他来夸,何止这么几个字能说得尽。

秀而翘的一双足,牙白娇红,握如嫩芽。稍稍触之,便在他心头冲撞出一片逶迤来。

但她是不是个贪的,听了那八字后便开怀了,喜孜孜把脚躺回他的膝上:“快点弄,我要看看这相思膏是不是真那么神。”

景昭依言,执起那配好的短柄刷子,在盒中蘸取些膏碎,一手将那光润的素足托在掌心,一手轻轻捏住她的趾,小心翼翼扫了上去。

这短刷用的该是北地狼毫,锋棱易出,在趾面拖出劲遒的红。

虽不是头回这么被握着,但脚这种常年被塞在鞋子里的部位,难免比手要敏感多了。而他的掌心像是有温度的霜,烫得沃檀足弓的温度节节升高。

而且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每涂完一枚,手就要捏她一下。虽然不轻不重,但他稍稍施力,她脚背上的筋脉就绷露出来,看得她莫名其妙害羞起来。

又是一回的施力后,他抬头:“弄疼娘子了?”

明明是句关切,却莫名生出些歧义来,仿佛藏着星星点点的,呼之欲出的挑逗。

然而他的神情,却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沃檀呼吸乱了两轮,不由错开脸去:“也这么些天了,皇帝怎么还没下新诏书,难道不打算立五皇子?”

之所以谈起这事,并非忘了有眼线在,亦正因为眼线在,该说的该讨论的还是得照顾两句。毕竟满城风雨之际,他们完全不提,才反教人生疑。

景昭眉梢一挑,伸手重新蘸了膏面,直到在另只趾盖描上一笔,才慢悠悠地答道...

:“新储?哪会这样轻易松口?”

是啊,哪会这么轻易松口?

坤宁殿中,皇后也正发出这样的慨叹。

自打淑妃的事后,陛下便被气得瘫在床上难起来。只他虽指了她的舟儿监国,但却迟迟不肯松口立舟儿为储。

“这会儿不少朝臣都上本拥戴五殿下,陛下那头含糊着,到底打的什么心思呢?”近身宫嬷递上一盏茶,面容也是愁得不行。

皇后推开那茶盏,眼中浮起浓浓的哂意:“到底是偏心偏到骨子里去了,那贱人要谋陛下的命,陛下也舍不得赐死。贱人的儿子一无是处,比我儿差到天边去了,却能在那储位上端坐这么些年。到了我儿这里,无论我儿呼声多高,付出多少,陛下都不肯给个痛快,要借病推阻,更要多番斟酌。”

有些话说出口,更令人思潮起伏,难以平定。

圣躬不豫,她日日侍疾于榻前,然而陛下心里念着的,还是淑妃那贱人。

每每想起,便如万蚁噬心,令她心寒透顶。

见得皇后面色难看,宫嬷赶忙劝道:“娘娘莫愁,陛下兴许是考验五皇子呢?这回监国过后,应当就立诏了,想来也是早晚的事。”

“早晚?多早晚?”

皇后的笑没有半丝温度,讥讪道:“监国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好坏随陛下定罢了。他说行就行,他说不行,随便指一件差使说办得不称意,我儿便不算有能之人。忘了么?当初立那庶种为储时,也是陛下强行说他谨重贤德,硬给扶了上去!”

尾音提高,皇后扣住案沿,脉搏也更亢急了些。

宫嬷立马上前替她顺气:“身子为重,娘娘可莫要动肝气。咱们五殿下是嫡出,人亦睿德周达,在朝务上也是得了衮衮要臣夸赞支持的,而今已是朝中唯一的众望所归。那储位不给他,还能给谁呢?”

普天之下,没有母亲不爱听夸自己儿子的话。皇后情绪伏静下来,睁开眼,托了盏茶来吃。

吃完茶后,她长叹一声:“舟儿哪哪都好,就是太过忠信,易被人左右。”

宫嬷接过主子拭了嘴的帕子,又蹲下身去,替主子舒缓着腿:“娘娘指的……莫不是九王爷?可九王爷这么些年都扶持五殿下,应当……”

“应当什么?”皇后歪了歪身子,用肘撑住脑袋,闭着眼冷冷笑道:“是扶持还是别有居心,哪个说得准呢?”

殿内沉寂了下,香炉里轻碧袅袅。日头西斜,有小黄门在一卷卷地放蔑帘,免得晒进这殿里头来。

宫嬷揣度着上意,字斟句酌道:“那日淑妃娘娘曾说陛下,陛下派人取过九王爷的命,难不成……真有这事?”

“怎么?这事听起来很假,很难以置信?”皇后没有睁眼,声腔有些倦意:“他曾令陛下提心吊胆地坐了那么些年的东宫,怎么不会是陛下的的心头大患?恐怕于陛下来说,他便有如一样沉疴一块烂疽,倘使不拔,便总也睡不安稳。”

说话间,皇后另只手开始无意识地拔弄着佛串,佛串下头,南红玛瑙的弟子珠带着穗子在荡。

她皱着眉,拇指缓缓地掐着额穴,人如同走在一条晦明的通道,光朗与黑暗交错着。

须臾,皇后眉目大动了下,矍然睁开眼来:“陛下近来脾胃虚弱,吩咐膳房熬盏莲子苡仁粥,本宫要去送给陛下用。”

宫嬷连忙起身应过,压了压膝便...

传话去了。

殿室里头,皇后目光渐深。

陛下到底怎么个心思,她总要试探一番。况这会儿不趁势而为,再等到什么时候去?

……

斜阳赶走余荫,大剌剌地照进暖阁中。

倚累了,沃檀直接躺在了罗汉床上。

两个隐囊她一揽一枕,只剩脚翘得高高的,一只摆在景昭肩上,另只则微微屈着膝,搭在他腿上。

这相思膏好看是好看,但要上两到三遍,恁地麻烦。

沃檀拿手蒙了蒙眼,就着这么别扭的姿势打了个很短的盹,再睁眼时发现他还在摆弄,耐心便用光了:“还没好啊?”

景昭初初没有回她,过了几息后才抬起头来脉脉一笑:“好了。”

“拉我一把,起不来。”沃檀伸手哼哼,微微的鼻音分外可人。

景昭放下脚,趋身将她搀了起来:“娘子瞧瞧,可还称意?”

脚趾不像手指那样掐尖,是圆润如珠贝般的形状,眼下那十趾都涂着浓正的砂露,而且那砂露之中,还掺着碎亮的金粉。

沃檀往旁边案几瞥去,果然见到上头放着一碟生金锤成的金箔。

“可喜欢?”

喜欢,怎么不喜欢?沃檀揉了揉眼皮,甚至有些云里雾里的,然而她还未来得及说话,突见他将她两只脚拢在一起,接着伏身去亲她的脚面。

左右这么接连两下,闹得沃檀登时起了一身栗:“干嘛?你怎么耍流氓!”果然禁\\欲太久的男人是禽\\兽,发起春来连走路的都不放过,简直人神共愤!

她吓得心跳都慢了一拍,连忙抽出脚来,拿蓬松的隐囊打他:“都摸这么久了还不足意呢?你这淫\\棍!”

景昭接住砸来的隐囊,再把人往怀里一摁,灼灼地盯住她,眼里的答案不言而喻。

他素了这么久,胃口早便蓄得满满当当的,就这么才把弄多久,塞牙缝都不够,哪里称得上痛快?

沃檀处于下风,被那剔亮的目光烫得喉咙发干。

对视几息,她尝试挣了挣,竟然也挣开了。

景昭两手摊开,背往案几一靠,眼睫在余晖的光瀑中敛下,收出股脆弱的压抑感。

沃檀本来已经溜到罗汉床的边缘了,一霎眼瞥见他这幅模样,突然心生不忍。

摇摇摆摆想了会儿后,她歪着脑袋凑过去,捏了捏他袖子:“看在你辛苦给我染的份上,要不然……今晚就让你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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