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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随手把大衣扔去路边枝桠,展开双臂,妹宝奔跑过去,想也没想跳进他怀里,男人往后退出两步,终是稳住脚步没摔,抱着她转个圈,又侧脸,特别自然的动作:“来,亲一个。”
妹宝笑容灿烂,翘着嘴唇贴了上去。
“啵”的一声震天巨响。
至少在梁鹤深耳朵里是这样的——尽管事实上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迈巴赫里,两个男人几乎是同时僵硬了,尤其后排的那位。
周凛心惊胆战地往后看了一眼:“先、先生,先下车吧。”
梁鹤深脸色死沉,眉眼嘴角拉得笔直。
“嗐呀,亲兄妹呢,从小一起长大,是该这样亲昵的。”周凛搜肠刮肚安慰濒临爆炸的老梁同志。
梁鹤深咬咬后槽牙,紧绷一张脸,哽了片刻:“……好。”
周凛先递去手杖,把他搀扶下车,妹宝见状急忙从阮多宝怀里跳下来,跑来帮忙,手刚要搭过来,被梁鹤深避开,他拿眼尾扫她,一脸冷沉幽怨。
妹宝:“……世叔?”
阮多宝这边,重新捞回自己的大衣,半倚在车尾,嘴里叼了根没点燃的烟,两只眼睛觑成一大一小的模样,毫不客气地睨着梁鹤深。
尤其睨着他僵硬的一双腿,敌意浓重,若是给他一把刀,恐怕能当头劈下来。
梁鹤深迎着那恐怖目光走过去,伸出手,温和有礼的态度:“二哥好,我是梁鹤深,初次见面,请——”
阮多宝摘下烟,捏在修长两指间,直直戳在那张骨节泛白的手上,没点燃的一根烟就像一把火,烧断了这句开场白。
他抬起眼睫,散漫倜傥一笑:“受不住,我比您小4岁呢,按照规矩,也该跟妹宝一样,叫您一声世叔,我都叫了您十几年的世叔了,乍一下要改口叫妹夫?”
“您觉得这像话吗?”
此时此刻,梁鹤深脸上的笑容比他的腿还僵硬。
“二哥!”妹宝在旁边急得跳脚,蹦过去拧他胳膊,却被阮多宝轻轻松松缚住手腕,再一扯着翻了个身。
他站直,搡着妹宝往大宅走:“走啦,回家。”
“爷爷!二伯二娘!阮福宝!我和妹宝回来了!”他扯着嗓子喊,“怎么都没人来接啊!像话吗像话吗?你们不接那个残废就算了,连我和妹宝都不接吗?”
妹宝哭唧唧地叫嚷着:“二哥,你说话太难听了,你别乱讲话,你放开我,疼啊!”
“你还知道疼?千里迢迢上赶着去伺候个老残废,老子因为你跟老大打得头破血流,老子不疼?”
“那是我让你们打的吗?”妹宝挣扎着,生气地说,“你不准那么说世叔!”
“闭嘴!”
“你骂人,我要跟爷爷告状!”
“闭!嘴!”
“……”
声音渐行渐远,很快又从宅邸里传出一阵与门外光景迥乎不同的欢声笑语。
周凛看着梁鹤深,看他沉默站直,明明脊梁挺拔如松,却莫名有种垂死老树的枯败之感。
那一声声残忍无情的“残废”,刺痛的何止是梁鹤深,也刺痛了这位看过他如何骄傲耀眼长大,如何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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