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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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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之后带着三花在院子里逗留了会儿, 然后上楼进了画室。

不仅江巡不习惯,古丘成也没有之前自在。跟职业性格强势的女上司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 他觉得要折寿。

二十四小时随时准备进入工作状态, 接受工作任务。

古丘成把饭后水果送去画室时, 沈芝书回了房间。

门锁扣上, 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古丘成为此长舒了一口气, 他把剥开的晶莹的柚子肉放在江巡桌上。

再三考虑之后说:“要不我还是先搬出去。”

江巡翻看着手里的画册, 垂着一截脖颈, 头也没抬地否定:“太麻烦了。”

“你跟她工作七年了,还以为你能适应。”

“问题是之前的七年里我没跟她住同一栋屋, 不必跟她一起吃晚饭, 也不会在早上伸懒腰打哈欠的时候看见她。”古丘成说。

打工人跟老板同住, 想想就窒息。

“我能理解。”江巡放下画册,认真地对古丘成说:“可如果你搬走了,剩下几天,只有我跟她两个人住在这里。”

古丘成充满期待:“你一定能应付的吧?”

江巡戳破他的期待:“我觉得不能。”

“她是你妈。”

“我跟她相处的时间不如你多。”

那天江巡在画室待到了凌晨。

沈芝书来以后,他看似没有受多大的影响,可他的睡眠质量确实变差了,变得更加难以入睡。

江巡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跟沈芝书长时间相处,是两年前外公去世。他们完整地相处了两个昼夜,料理外公的后事。

下葬的前夜,落了整夜的大雨,伴随着轰隆的雷声。

江巡因为守灵通宵没睡,隔着窗户看外面,紫色的闪电在乌云的缝隙里乍现,像有一盏即将燃尽的煤油灯高高悬挂在穹顶之上,火苗危险摇曳,世界即将陷入永夜。

那时沈芝书在灵堂的另一角跟律师团谈事,他们声音严肃,却分贝不大,响在雨夜里,如同收音机里的白噪音。

某个瞬间,她似乎抬头看过他,关注过他。

也仅仅只是一瞬,沈芝书重新跟面前的精英团队表达诉求。

第二天凌晨五点,雨停了,清晨的薄雾笼罩大地,一切恢复如初。

墓园的松柏上挂着清透的雨珠,乌鸦的鸣叫穿透深浓的绿意,传达到每个宾客耳边。

外公的骨灰被埋入地底。

下葬的当天下午,送走宾客后,沈芝书在傍晚六点左右赶往机场。

她走之前有交待过江巡一些事项,公式化的口吻,事后江巡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她具体说了什么,脑海中只有她穿着黑色粗花呢外套的样子,嘴唇翕动,胸襟前的白花像一只欲飞的白鸽。

从外公停止呼吸到下葬的这几天里,江巡的情绪稳定,没有出现大的起伏。

睡前他看了会儿电视,戏曲频道又在播外公最喜欢的京剧《穆桂英大破天门阵》。

晚上他梦到了外公,他穿着中山装,拄着拐杖,走在河的对岸。

江巡大声喊他,想要跟他再说点什么,却一直追不上,无法过河。

梦境里的道路与河是扭曲的,漫长没有尽头,他明明已经跑得那么快,撑着拐杖的外公却始终走在前头,不肯停下来等他。

脚下野草和荆棘藤蔓越来越高,没过头顶,外公从眼前消失了。

梦里声嘶力竭呼喊的窒息感蔓延到了现实,江巡醒来以后头很痛,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

他蜷缩在床上,大半边被子掉到地上了,用力地喘气,像搁浅后濒死的鱼,密封罐头似的房间里响起他粗粝的呼吸声。

外公去年的第一年里,江巡经常做类似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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