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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础甩了甩湿哒哒的砧板,水珠乱蹦:“快期末了吧。”
“哥你没怎么上过学,你不知道,只要掌握好了课本上的,那就不会挂科,”赵嘉言自信满满,“无所谓去不去上课。”
赵础把水龙头关了,他是没怎么上过学。
上过学的,谈的诗词歌赋风花雪月。
他大老粗一个,只能给出柴米油盐,一日三餐。
呵。
**
苏合香想有个人说说话,白天赵嘉言又是短信又是电话的轰炸,现在却没个声响了。
该他凑上来的时候,他没影。
不合时宜。
苏合香哪儿都没去,就在病房等杨语醒,她看杨语脸上的淤青,眼睛湿了湿,又把那狗东西骂了成千上万遍。
有脚步声停在病房门外,苏合香冷着脸去开门,意外的是,来人不是杨语那不当人的老公。
苏合香脸色依旧是冷的:“严先生,你表弟人呢?”
严向远风尘仆仆,显然是仓促而来,他说:“不知道在哪,手机打不通,联系不上。”
苏合香走出病房,反手把门带上,冷笑道:“不会是死了吧。”
严向远像是没听出她的恶意:“我表弟犯了大错,不敢过来。”
苏合香继续冷笑。
严向远推眼镜,温文尔雅气质非凡:“前段时间听他说公司年底要裁员,杨语又怀了二胎,多一个孩子,家里的条件就差不少,他压力太大了,情绪不好。”
“所以就窝里横,动手打老婆?”苏合香考虑到这里是医院,音量压低气得浑身发抖,“没本事养两个,有本事不戴/套,再说了,什么原因都是屁话,他就算是鬼附身,也改变不了他家暴的事实!”
严向远凝视怒不可遏的女人:“我跟他只是表的,没遗传可能。”
突如其来的划清界线。
病房里忽然传出细微声响,苏合香匆匆推门进去,快步走到病床前。
杨语躺在病床上,气色很不好,她静静地流着泪。
苏合香从带来的包里拿出纸巾,抽两张出来,给她擦眼泪。
纸巾的茉莉花香在空气里散开,和消毒水味混在一起。
“小语,你……”苏合香见杨语的手放在肚子上,轻轻柔柔地抚摸,她顿时就明白,杨语已经知道孩子没了。
苏合香安慰的话在嘴边滚了又滚,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苍白单薄,譬如“孩子没了还会有”“孩子没带礼物就回天堂了,下次就会带上礼物找你”之类。
杨语声音轻得像风:“还有两天就三个月了。”
苏合香有些窒息。
“他今天没去上班,我问他为什么
不去,他说骑车冷。”
杨语发白的唇小幅度地蠕动着。
“冷吗,还没下雪,风也不大不是吗,我叫他去上班,不然会扣工资,要是不想骑车就坐公交。”
“他还是不去,就是不去,死活不肯去,我就让他带茵茵,他又不带,就在电脑前打电脑,我叫他小点声敲键盘,他突然冲我扔手机,当时我还抱着茵茵,他就敢扔,如果不是我躲得快,手机都有可能砸茵茵头上。”
“我把茵茵交给她奶奶,关起门和他吵。”
杨语胸口剧烈起伏几下,灵魂被抽走一般死寂片刻,说:“他打了我。”
苏合香给她擦眼泪的纸湿透了。
杨语泣不成声:“他怎么能打我,那么多年的夫妻,我跟他从高中走过来的,他竟然打我,他打我……他怎么可以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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