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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余不是他,坐在那个位置上畏畏缩缩地紧靠着车壁,只有一只手臂在前头撑着,可那座上若是自己,此刻已被彻底贯穿。
“傅……傅行简!”此刻的谢祎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就只能紧紧拉住傅行简的衣袖。
这一箭破了僵局,锦衣卫不再只是防守,十数个身影如星移电掣向箭射出的位置包围而去,中间铮鸣声频频响起,是一柄柄绣春刀挡下了接连不断羽箭。
原本稳立的銮驾忽然随着马匹痛苦的嘶鸣而剧烈颠簸,不过须臾,这匹脖子上中了箭的马轰然倒地,车架瞬间歪斜,车内又传出了一声惨叫。
司空兆眉头一跳,迅速向后撤去,一刀劈开了车门,黑暗中锦衣华服的光彩仍隐隐可见,他沉声问道,
“殿下,您可有受伤?”
“司空大人……!”这声音尖细,哪里是谢祎,“奴婢是陈余,殿下……殿下刚刚被傅行简带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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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暄死死抓住了河边结满冰凌的枯草才没有一路坠入河中,在认出傅行简的那一刻,他冲向的并不是马车,而是那座布了火药的石桥。
枯草混合着泥土的腥气窜入鼻中,冰屑已扑了满面,谢暄重重地喘着气,哪怕手中的冰仿佛化作利刃般割得掌心剧痛,他仍紧咬牙关强忍着,悬空的脚尖探了几探,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踩稳的点。
河水哗哗作响,谢暄双手交替着握住枯草缓缓下滑,终于在打斗声四起之时踩住了地面。
“你!……殿下?”耳边是钢刀入鞘的声音,是聂英卓,“您怎么……”
脚下是混着碎冰的河水,头顶是刀剑相击的铮鸣,滚落是死,抬头向上仍会是死,可谢暄却从未这般清醒。
“聂英卓……”他的声音发着颤,却因庆幸而非害怕,“引信不可点燃。”
聂英卓明显地一愣,而后沉着道,“殿下,这边太陡峭,恐会落入河中,属下先带您到安全些的地方。”
谢暄点点头,一手扶着聂英卓的手臂,一手撑着近乎竖直的河岸,准备慢慢向桥下移动。
刚要抬步,谢暄和聂英卓的余光中同时出现了一个黑影,只见黑影显然也没想到这个河岸会如此高深陡峭,一脚踏空滑了下来,枯草和冰凌一起发出了嘎嘎吱吱的断裂声。
电光火石之间,黑影从腰间抽出了一支箭狠狠插在了泥土之中,总算停了下来。
“苏赫。”谢暄惊出了一身冷汗,小声叫他,“这边。”
苏赫巴鲁抬头看到谢暄,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谢暄听不懂,但这充满怨气的语气里也能听出来,恐怕不是什么好话。
谢暄往他那边挪了几步,伸长手臂让苏赫巴鲁拽住他,又和聂英卓一起将他拉了上来,待上了桥下那块还算平整的基石上后,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都长叹一声。
“算,算你对了。”苏赫巴鲁仍喘着气,“傅行简的确是在车里。”
“你看见了?”谢暄追问。
“看见了,他肯定是故意的。”苏赫巴鲁琢磨着,“你冲下去后他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应该就是想让外面的人看到,他也在。”
“傅大人在车上!?”聂英卓愕然,这才明白为何谢暄不许他点火,“若不是上面突然起了变故,我最多再默数十下就会点燃引信。”
这块勉强能容下他三人的基石被不断溅起的水珠打得透湿,苏赫巴鲁面露狰狞地脱下他的披袄,不由分说地披在了谢暄身上,“这次总算没有那个狗腿挡道了。”
暖意透进身体的同时,谢暄抬头看他,眼神中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意,苏赫巴鲁微微一怔,鼻子里却嗤了一声扭过头去,“你以后不准拿个这眼神看我。”
“又怎么了?”谢暄一愣,心道他明明是感激,怎么莫名其妙地得罪上了。
苏赫巴鲁不肯回头,语气不善道,“你一露出这个眼神,我就觉得自己成了你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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