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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不想出来的,毕竟天子的死士还未揪出,但架不住隋棠吵嚷。都说妇人孕中心绪起伏大些, 他算是见识到了。
第一日还好,许是歇晌后再“歇晌”, 真的累了。用过晚膳后,一夜睡到天明。
然初二开始, 妇人精神头十足,从晨起就念叨要去长街。蔺稷讲理不成, 哄也没用, 隋棠就想出去。为此熬到他傍晚回来,直接便吵了起来。确切地说,是隋棠闹了起来,蔺稷不敢惹她, 但也拦不住她哭泣。本想她哭一会许就好了,便也由她去了。不想妇人孕中流泪, 一半为情绪之故,一半乃身体变化之故,开了头根本控制不住。这日半夜时分, 还能闻她委屈呜咽声。蔺稷白日顾着军务,夜间得隋棠这般,难免起了两下高声, 后又愧悔却已来不及, 直被赶出寝屋。
新月之下站了半夜不得入内, 遂只能重卧书房。
婢女们侍奉隋棠日久,都认她慈心柔肠,翌日进出往来嘀咕, 多言蔺稷的不是。
如此僵了数日,七月初八渡江战役开始,首先是船只的查验和连接。
先有用于指挥的楼船二艘,高耸入云天,装载兵戈和粮草,乃为主将调度指挥使用。
再有斗舰一百,乃中型主力战船,各载士兵一千,两舷设有垛墙,士兵可以躲在后面发射箭矢。
其次是艨艟一百,乃船身蒙有生牛皮,各载兵士三百,能够抵御箭的攻击,用来保护斗舰和作冲锋之用。
四为走舸两百,是一种速度较快的轻型战船,可各载兵甲五十,主要用于对敌军进行骚扰性作战,同时又作通信、传令、侦察等任务。
如此浩浩荡荡列于江面之上,铁索连舟,蓄势待发。
蔺稷完成此项公务,已是三日过去。待一切安排妥当,再派斗舰三十,艨艟三十,走舸五十艘,按先锋蔺黍发回的军报进行跟进、进军益州时 ,这日已是七月十四。
七月十五,不宜外出,正好修养一日。
七月十六,蔺稷再次向隋棠赔罪,哄她出来同游。
夏日长街人|流如沸,两边店肆开门吆喝。又因不在都城,这处没有宵禁,故而夕阳隐去便又是一番华灯摇曳的景象。
蔺稷于南伐初战安排得妥当,如今又得妻子开释,自然身心放松些。隋棠则磨人拿乔了半月,这会如愿以偿,且值胎相稳固之际,身子算不上过重,便也玩得忘乎所以。
一连数日,黄昏时分,蔺稷从鹳流湖回来,便换上马车与她同往长街。他们鲜少在外用膳,多来从长街西头往东头走上一遍。
经过一家丹青店,进去赏一会画;隔两个店铺是一家首饰店,他们也会入内逛一会;之后是一家茶馆,他们在这处二楼定了个雅间,每日都会过来听书小半个时辰。如此再逛回去,经过对面的酒肆,偶尔会买上一坛酒,或者向酒肆外的小贩买一串糖葫芦。之后便挽臂携归。
数日来,都是这般,很规律。
约莫正是过于规律,被人摸透了作息。
廿八这日,两人如常上茶馆二楼雅间听书。他们虽不在外用膳,但毕竟是在茶馆之中,茶还是用的。
这日用过不久,隋棠便有些不适,未几歪入了蔺稷怀中。蔺稷才要说话,亦觉头晕眼花,心下顿感不妙,掷杯盏于地,正欲唤来暗卫救护。然相较于暗卫散布于楼下人群中,这二楼由何珣的死士乔装的小二、侍者离他们更近。转眼便抽刀拔剑亮出兵戈,寒芒闪过就要直取二人性命。
却见得方才已经昏厥的妇人眸光骤然亮起,外袍脱去露出棉花枕头伪装的肚子,如此衣衫棉枕在她发力的手中皆是暗器,直甩刺客眼前。于此同时,前头头晕无力的男子也在瞬间精神抖擞,腰间软剑如长
蛇,跃入战斗中心。
二人点足起身,一人如鸟飞掠,一人如鱼挺跃,不过数招便解决了二楼的刺客,待定身收刀,方露出真实面目,乃易容的崔芳和郑熙。
原是从初二夫妻吵架,到月中和好共游,不过是蔺稷一场请君入瓮的计谋。
一楼被引出的刺客显然也明白了此间局面,正奋力厮杀。然这间茶舍早在当日承明发现端倪后,蔺稷计划起,除却这处老板,其他杂役、小二都换作了东谷军暗子营的人。而七月以来,更是按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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