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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丢了。”常禄越想越心疼,“大抵是十年前的事了,那年殿下的恩师周老太傅故去,殿下南下吊唁,回来时那大氅就不见了,奴才也曾问过一嘴,殿下只说大抵忘在了某处,总之是寻不回来了……”
裴芸本惬意地喝着茶,听故事似的听常禄讲着,然隐隐就觉出些不对来。
十年前,黑色大氅……
她启唇正欲问什么,却听得宫人来禀,道沈六姑娘来了。
裴芸稍稍坐直身子,让请人进来。
沈宁朝一身藕荷对襟褙子,翠绿的织花百迭裙,好似那池塘中出淤泥而不染的菡萏,水灵灵且娇艳欲滴。
她身后还跟着个盛嬷嬷。
裴芸坐在小榻上不动,在受了沈宁朝的礼后,微一颔首。
“昨日多亏太子妃娘娘相救,若无娘娘,臣女想来早已没了性命。”说着,沈宁朝便欲跪下行大礼,但让裴芸快一步,一个眼神令书墨将她扯了起来。
她救她,本也不是图她报答,不过,而今想想,裴芸也觉好笑,前世死前太子救下的人,而今竟也被她亲手所救。
其实,对沈家姐妹,无论是沈宁葭还是沈宁朝,裴芸两世都没有恨意和怨言,尤是沈宁葭,虽常有人借此来攻讦她,可她已然身死,她的存在于裴芸而言虚无缥缈。
每一回,都只是让她对太子的期冀减轻一分罢了。
“六姑娘客气了,就算我那日不救六姑娘,旁人也会救,我不过是顺手而已。”
裴芸实话实话,一时令沈宁朝有些尴尬地拧着帕子不知所措。
“老奴倒是不知太子妃有如此好的水性,三姑娘亦是,想来是自小长在邬南的缘故,不像我家六姑娘和二姑娘,在闺中受着教养,一点水性也是不懂的。”
裴芸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看向盛嬷嬷,她言罢,依然垂眸一副恭敬的模样,可她身侧的沈宁朝却是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这要换在七八年前,裴芸刚进宫的时候,听到这话,怕是又要多思多想。
而今再听,只觉格外好笑,那些个明显是要贬低她的话语,她怎能一次次上当,还因此在自卑的泥沼里越陷越深呢。
“那这一回嬷嬷就该晓得了,懂水性有懂水性的好处,关键时候是可保命的,这回了京,也该让六姑娘好生学学水,有时反是比针黹书画更有用不是。”
盛嬷嬷唇间笑意一僵,似是没料到裴芸会这般回她,从前最是好拿捏的小丫头,而今竟也长了一身刺,同她端起了太子妃的架子。
“娘娘说的是,可让老奴看着,学水倒是次要,毕竟今日之事只是意外,也不一定用得着,但针黹女工,书画琴棋,方是闺中女子该习的,学得温雅端庄,将来才更能讨得夫君喜欢。”
这番话可真耳熟,不免让裴芸想起多年前,盛嬷嬷来苍州教导她规矩的日子了。
那时她也是说着这样的话,甚至毫不遮掩地告诉她,太子心里喜欢的是沈宁葭那样的女子,而她不及沈宁葭万分之一,自该多加努力。
毕竟太子是个端方有涵养的君子,既得娶了她,即便厌弃也不会明言,仍会以正妻之礼好生待她。
而最要命的是,裴芸竟真的相信了这话。
而一旦她深信不疑,那些入京后接踵而至的谣言就化成了一把把无形的利刃,伤得她体无完肤。
“倒也不尽然,我这针黹女工,书画琴棋都不算佳,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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