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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着明显不合身、大了一圈的自行车的初三生何福斌,还听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堆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声。

又老又少,还有婴儿的哇哇大哭。

出于好奇,抓心挠肺的少年人踩着脚踏板支起身子,慢慢在人堆外一边骑,一边抻头往里看。

视线贴着村人的头顶,他看到最里层的古树下的境况——一个简易担架放在地上,上面盖着块白布,□□涸的褐红色渗透,周围有两个女人跌坐在地上哭泣。

年纪大的头发花白,扑在白布上失声痛哭:‘儿啊!我的光明!!我说了叫你不要去不要去,你非要去打工,现在你也没了……跟着你爹你哥去了,我还活着干啥啊?!’

‘老天爷啊……干脆也把我带走吧!不如劈死我算啦……光明呜呜呜……’

另一名瞧着很年轻的妇人扎了个低马尾,怀里系着兜布,里头吊着个哭得脸通红的婴儿,她只默默哭泣,手里握着一只从白布耷拉出来的手掌。

旁边另有三名青年汉子沉默不语,或靠着树干或坐在地上双手抱头。

何福斌晓得这是死人了。

那嚎哭的老嬷嬷是许老村长的妻子,育有三儿一女,死的人名叫许光明,是许家老四、最小的儿子;

抱着娃娃的青年妇女是许光明的老婆,村里人都叫她桂花,她和许光明的儿子还不满两岁。

何福斌平时在路上碰见她,也会招呼一声桂花婶子。

此刻他清清楚楚瞧见,那只被悲痛欲绝的桂花婶子握住的手掌血肉模糊,皮肉粘连黑中带红,把他吓得身体失去平衡,自行车翻倒跌在地上。

他拖着摔破的腿和自行车,一瘸一拐回了家,他妈还又惊讶又心疼:

‘咋摔了啊?’

何福斌龇牙咧嘴笑笑,趁他妈用碘伏给他清理伤口,忍不住询问刚才在村口看到的一幕:

‘妈,许家那个四叔怎么死了?’

何母只白他一眼:‘小屁孩问那么多干啥?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你只要好好念书!洗洗手快去吃饭!’

‘哦。’

当天晚上,何福斌迷迷糊糊入睡时,梦到了那只不成样子、断了手指的手,把他吓得一激灵,醒了过来。

农村的土炕不隔音,他贴着墙睡,能听到一墙之隔后的父母并没有睡觉,而是在拉呱讲何家的事。

何母:‘他们好几个人一块儿出去,咋个就许老四没了?他们老板也不多给点赔偿金?孩儿他爸,你说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何父:‘你说啥嘞,这话是能乱说的吗?!许老四那是自己短命被车给压死的,那开沙石场的老板们肯定都有背景,咱平头老百姓哪里拧得过大腿?栓子他们能把老四的尸体给抬回来,已经够念同村情了。’

何母:‘唉,老村长一家人怪好的,谁能想到这几年接二连三没有好下场……’

何父:‘你个妇人家家懂啥,许家人搁外头个个是好人,背地里……哼!’

何母:‘你就瞎咧咧吧。’

‘……’

对许家的遭遇明显有分歧的父母不欢而散,各自嘀咕着翻身睡了。

后来何福斌去上学,在同村的同学八卦、以及成人后偶有的过年闲聊中,陆陆续续拼凑出许家那几年发生的巨变。

何福斌说:“你先前问我许村长,我一时半会儿没想起,因为我们村子的村长从我记事起,就不是许光明他爹了,是另一个姓王的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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