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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已养伤数日,此刻勉强熬在床上等消息,一面猜测若妃身子究竟如何不好,一面煎熬如何御医们迟迟不来回复?何以诊断如此之久?一时三刻过去,熙帝道:“来人!更衣!”一群内侍宫女忙不迭围拢上来,到底没人敢於规劝。

正阳宫往合欢宫去的路程,往日不过盏茶时分,只是如今李熙顶着胳膊尚未痊愈的伤口,一路上只觉轿子磕磕绊绊,每一阵抖动都带来剧痛与汗如雨下。仿佛熬过了半生,这才到了合欢宫前。

下轿时一个趔趄,众人一围而上;熙帝苍白着脸呵斥一声:“退下!”只留了大女官宁心与内侍平正二人,扶着自己慢慢走入寝宫。

合欢宫寝殿之内,御医李绩及张文正小心翼翼隔着帐子、隔着锦帕为伸出的那只男人之手把脉。若说这两人也曾为若妃的驯服立下过汗马功劳,可谓是“劳苦功高”,也曾数次出诊合欢宫;只是今日所诊脉象与往日别有不同,二人冷汗涔涔地商讨半天,仍旧不知如何上报。

熙帝踏门而入,一屋子人立时跪了下来。“起来吧──李爱卿、张爱卿,若妃这症候到底如何?”

当先的李绩见皇帝亲来,早已大惊失色,此刻立时五体伏地道:“皇上万金之躯,如今带伤起身,请容臣等为皇上立时诊治包紮,以免伤上加上!”

熙帝到底是不耐烦的,隐约见那伸出来的手掌瘦骨嶙峋、苍白干涩,纱帐中人一无动静,立时推开旁人,几步上前。早有人察言观色,先一步小小地撩开纱帐。熙帝伸出去的左手停在半空,轻轻呼唤一声:“爱妃……”只见乔云飞毫无回应,面无血色、唇色寡白,只一双蹙着的眉毛如描画於额上一般,凭添几分愁。

跪伏在地的众人更不敢抬头,只御医张文忐忑回道:“回皇上……臣等愚昧……娘娘这脉象奇异,臣等见所未见……请皇上容臣等再细细诊视……臣等必将竭尽所能……只是请皇上您,先行休息,保重龙体才是!”

李熙安抚道:“二位爱卿,朕这儿不忙,你们先仔细着为若妃诊治吧!起来吧,都别愣着!”话末尾音,已带了几分急切又压抑着的怒气。

两位御医及周围助手不敢再多说,纷纷起身继续。脉诊得异象,便只有针诊一途了。熙帝则在一旁虎视眈眈,紧盯着诸人一刻不得放松,直到身边宁心搬了把稍微舒适些的躺椅,这才容太医院吏目前来包紮。

那两个吏目得了许可,战战兢兢上前告罪一声,这才在女官的帮助下解开了熙帝外服:只见一片血红浸透白色里衣,触目惊心!

两位御医此刻也不敢回头,针诊看脉後又是一番小声商议。熙帝在一旁令人不得不胆战心惊,更是加重了室内凝重的气氛。良久,就在熙帝快要不耐烦之时,御医李绩回身奏道:“臣等愚昧,未能查明娘娘所患何症。臣等斗胆,恳请皇上容臣……容臣等失礼,行望诊、闻诊以知其病。”

熙帝叹口气,挥手道:“罢了,好好诊治。”一干闲杂人等,训练有素地鱼贯退出。撩开纱帐,两名御医更是小心翼翼又谨慎郑重地拨开若妃眼皮、口唇一一细查,商讨半晌,脸色都渐渐带上一股怪异之色,又似是已有定论。

熙帝此刻一支胳膊早已疼得毫无感觉,焦急按捺过後,反而平静下来。强自忍着呵斥的抑郁之气,终於等来二人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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