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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韩歧闭目,他脑中仍斑斓涌动着方才一朵沉入深潭的玉莲,与燕琅玉温和的笑靥。他记忆深处那个深宫里的清贵少年,还是那么坚冷而雍美,却也那么沧桑凄艳。
韩歧没有走,留在亭中自斟自饮,思绪纷乱难理。
金杯起落间,不知不觉,暮色散尽,天边已升起一轮冰月。
他醉意朦胧,南陵的芙蓉酿,后劲奇大。醺醺然玉山倾颓,韩歧伏案,深醉浅眠,梦中还是燕琅玉的身影。这么多年了,他所求究竟为何?连自己也有些混沌不清。
一声呼唤,他烦躁挥袖,对方却很是执着,又靠近了些,再度低声呼唤。
也许是他醉得厉害,对方没忍住,一只手清瘦,按上他的肩膀,轻轻晃。动作里带着十足的小心谨慎,与试探。
韩歧终于睁开眼睛,万物重影,他抬起头。雨已经停了,清芳扑鼻,花影月影……玉人正在身前!
看不清脸。缥缈间,他总觉得对方呼唤他时冠缨因风飘拂,那一缕柔软伴着幽香,也恰巧拂过他的脸。
如同一支玉勾,探索着,勾起他心底那点埋藏多年的、单纯的、却又旖旎隐秘的悸动。
他站起来。他起身那一刻对方下意识后退。这百爪挠心的勾引,引发他某种奇异本能,他追上,一把将那道白影揽在怀中。
受惊的躯体温热跳动,挣扎间触感如此清晰。
他脑子里浮出琅玉十四岁那年回眸时候与他暗暗一笑,问他韩卿帅府的后院怎么还是虚位以待,空空如也。
韩歧打了个激灵,嘴唇贴在怀中人耳畔,当时那个并没有回应的问题在此刻答案几乎脱口,却被扑面而来微冷的夜风吹了个清醒。
定睛一看,他怀里只是一个来唤醒他的内侍。
内侍被他莫名的举动吓得浑身发抖。毕竟从没有谁听说过大都督好男色。
韩歧脸色阴冷如千年积冰,他一把将人搡开,那么用力。扶额醒了醒神,他才踉跄两步坐下来:
“滚。”
*
月余后。
黄龙大纛招展万里,蜿蜒逶迤如金龙游空,气吞苍穹。
将台点兵,韩歧抽剑誓师,牲血祭旗。
光复大旻,天命在身!
千余艨艟战船罗布岸边阵前,以赵怀义为前锋,奉尚方宝剑,飞骑渡江直逼北寨钟敏的大营而去!
斯时江风飒飒,晴空万里,烈日高悬,赵怀义一骑当前,胯下一匹枣红色沙州烈马,荷一杆鎏银长矛,身上银铠如电,他倒转矛锋,杀意凛凛裹挟劲风,劈空直指敌营帅帐方向!
锋刃映日,一线寒光与银盔冷芒交相呼应,赵怀义一半面目在亮处,一半面目掩于阴翳。
阵前,他引缰使烈马原地盘踞。
“光复大旻,夺我天京!王师自此,只进不退!”
一时擂鼓角声连营而起,叫杀如江潮,扑涌而来!
“吾皇天恩,生俘敌将者封万户侯!”
“斩敌兵首级百数以上,封妻荫子!”
八千精骑开路,赵怀义前锋军烈马疾袭,悍不畏死,势如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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