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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在即,一通朝务他来不及处理,委任梁青与诸阁部去做,最终只需要把结果给他过目。
想前太子一双金膝,生来只跪父皇母后与天地,这样为他再登坛重请天乩卦演,若在从前,于桂鸿山一名边将而言已是无上荣宠。
……现在也一样。
桂鸿山清点兵马辎车,已安排粮草先行,往北扎营。只等钦天监看好天象,与他一个合适的日子,大军便可启程。
燕琅玉与他约定,在他大军启程当日,由钟敏护送亦或说是监视着,前往祭坛祈天请乩,望北山而三跪九叩,这必定是大吉之卦相!也要有几个深谙斋醮之礼的道士协往。
思来想去,桂鸿山还是同意用旧时宫中惯用的那五个道士。
桂鸿山原本有些心神动摇,但近日士气大震、“后院”安稳,到底给他此次亲征增添了不少鼓舞。
不过两三个月,他就会大捷凯旋,再来和他的琅玉团聚。慢慢享受那绵绵小意,脉脉柔情。
他想着。
*
桂鸿山大军启程当日,燕琅玉换上九章衮冕亲赴祭坛。盛装之后,临行时分,承福叫住了他。
燕琅玉回头,旒珠轻动,于斜入殿中的日影下泛出斑斓陆离的晕彩,珠玉相击的微弱声响在这一刻被无限延长。
承福望着章冕华彩加持下的燕琅玉,枯老而颤巍的嘴唇动了动,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跪下,与他行了一个郑重的叩礼。
燕琅玉无声地望着他,身形也定住。
钟敏还在殿外等候。
主仆二人相望良久,终是默然以对。
最后一眼,终于收回视线。燕琅玉决然地转身,赤舄迈过那一道红漆沉楠门槛,繁复衣影曳动之间,走入殿外的昊昊天光当中。
承福紧挨着墨玉砖石额头在这时抬起,望着眼琅玉消失的方向,用极微弱的声音,哽咽地道:
“吾皇,万岁。”
钟敏对天子登坛求神一事的诸多礼仪都不熟悉。虽承命“护送”或者说监视,但他到底只能被诸多宫人或道士牵着鼻子走。再者桂鸿山都已经对前太子深信不疑了,他还有什么顾忌呢,到底是松懈了许多。
整个祈天过程漫长而礼仪繁琐,钟敏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悠哉地坐在马上,心神早游荡到不知何处。
日影偏移,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有人来禀报他,说一个道士已在坛中做法完毕,是要到城郊的天帝庙里再上香,而后还要去相邻几个府县的天帝庙里都走一遭。
钟敏没在意,晃了晃马鞭示意他们别耽误时辰,快点去。
在日头下待得久了,日光烤得浑身暖意洋洋,钟敏甚至有些困了,恍惚之间是有个穿彩衣的道士清瘦的身影从他眼前掠过,上了一辆马车,拿着他的通行令牌出去了。
钟敏费力的睁开眼睛,往祭坛顶上一瞥——
日轮当空,前太子还华袍跪地,不知在祷念什么。
钟敏正要再阖眼小憩,却不知为何,脑中倏然闪过方才那个小道士的身影。那身影怎么如此熟悉……他说不上的熟悉!
他猛地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钟敏翻身下马,按刀往祭坛上疾奔!四围的护卫不解地看着他:
“将、将军?”
祭坛下高阶数十,他这一刻走得如此费力!耳畔的风声似乎都成了某种阻碍,他破风狂奔而上!
啪——
他一巴掌拍在那穿衮冕的“太子”的肩上!那人身体抖了下,哆哆嗦嗦回过头来——
冕旒下那张脸上蓄着山羊须,瘦削的,是一名中年男子!
这哪是太子!只是一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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