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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好奇宝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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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好奇宝宝

韦坚到底有什麽理由,可以正大光明的改河道呢?

很简单,秦始皇陵。

古代的人,是知道秦始皇陵在哪的,当然,仅限于高层人士,盗墓的和平民都不知道。

《史记·秦始皇本纪》中,明确记载了秦始皇陵位于骊山脚下,叫做:葬始皇郦山。

北魏郦道元言:秦始皇大兴厚葬,营建冢扩于骊戎之山,一名蓝田,其阴多金,其阳多美玉,始皇贪其美名,因而葬焉。

朝堂的大佬们,甚至都知道秦始皇陵就在骊山北麓,新丰县往北五公里的地方。

但是这座陵,没人敢动。

虽然历史上记载,项羽丶赤眉军丶黄巢丶石虎丶温韬丶民国刘镇华都有尝试盗秦陵,但是后世的学者们在开发秦始皇陵之后,发现并没有任何被盗痕迹,可见赢政的这座阴宅,在整个历史上,实际上是被各个皇帝所守护的。

原因嘛,人家是祖龙,是始皇帝,没有哪个皇帝,会去挖他的坟,那是断了华夏龙脉的根,动他的陵,那麽就代表你得位不正,你的政权不受传承。

所以从刘邦开始,秦始皇陵就一直留有守墓人,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人家的传国玉玺是华夏皇权正统的体现,那麽他本人,自然更是了。

秦始皇陵和新丰县在一块,都是位于渭水以南,骊山以北,从这里挖运河,

完全符合地理形势,隋朝的广通渠就是这麽挖的,韦坚也是在广通渠的基础上开挖。

但如果你要绕过新丰县,那工程量可就大了,骊山你绕不过去吧?哪个工匠也不会脑袋被驴踢了,从骊山里面开挖河道,那麽只能往北绕。

而韦坚的打算,是乾脆接入渭水,再从渭水出来,等于是将秦始皇陵和新丰县,都挡在河道以南,对外可以宣称,担心开挖新渠破坏秦陵风水,那麽这样一来,新丰县就废了。

准确点说,水丶陆两条运输线,水路运输被废掉了,而眼下洛阳进关中的货物,大多是走水路,基本上等于废了八成。

虽然被李瑁窥破,但是并不影响韦坚会选择改道。

夺不回新丰仓,这道我就必须改。

大人物的想法,往往就是这麽直接与石破天惊。

李瑁返回县衙后,与杜鸿渐聊起这些的时候,杜鸿渐只是感叹韦坚老谋深算,却并没有觉得韦坚此举太过离谱。

是的,在政治斗争面前,其它的事情都要让路,即使关乎百姓生计。

「他要是这麽一改,新丰仓就必须搬迁,仓房必须紧邻河道,否则便没有了作用,」幕僚严希庄道:

「就连驿站都得搬,中原入京已经习惯了走水路,舒适省力,唉......韦坚确实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这样的计策都能想的出来。」

李瑁听着几人之间的议论,深觉自己的思想与现世的人们还是有区别的,他的第一想法,是耗费人力物力,消耗国帑,破坏民生经济,但别人只是觉得,韦坚出招高明。

是啊,又有多少人会考虑民生呢?当下连皇帝都不怎麽在乎了。

但是李林甫在乎,这麽大的仓和驿站废掉,搬迁别处,现成的广通渠不用,

往北改道,在李林甫看来,这就是脱了裤子放屁。

韦坚认为他能改道,还得看李林甫答应不答应。

李已经第一时间写信告知李林甫,请他务必拦住韦坚,这样的事情,韦坚不可能不跟中书门下商讨,因为新丰县太过重要了,这是咽喉要道。

而他继续留下来,准备再呆个三五天,将杜鸿渐安顿好了之后,再回京。

韦坚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李林甫不会同意,所以他是直接面圣,请圣人下的旨意。

如果是开元时期的李隆基,这样的工程他不会同意,难道他看不出来这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吗?

但是,现在的他,只在乎自己的权力地位会不会受到威胁,威胁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人,一个是他所崇奉的玄学,人嘛就是太子,玄学,就是秦始皇陵的风水不能被破坏。

杨坚的广通渠从这里过,二世而亡,或许真的是坏了祖脉龙根,那麽他自然不希望大唐国祚也受到影响。

所以他很痛快的就批准了。

「你还别说,这麽看,广通渠确实如同一条妖蟒,从始皇陵穿插而过,蟒借龙气,这是要飞升啊,」

李隆基在兴庆宫,望着地上铺展开来的关中地图,仔仔细细观摩几遍之后,

越发觉得广通渠不对劲了。

五大巨宦之一的黎敬仁,也是个神神叻叻的货,闻言指着地图上渭水的位置,道:

「渭水为龙,运渠为蟒,一南一北,一龙一蟒,这是隔着始皇陵在交锋啊,

韦坚的法子,等于是破了妖蟒的化龙之路,刚好断在它的七寸,引入渭水便是龙吞蟒,这是极为高明的决策,渭水是关中水脉所在,不容漏泄,老奴以为,韦坚改道运河,乃国祚大事。」

一听到这话,高力士就知道,黎敬仁一定是被韦坚收买了。

因为这个人,平时从来不会帮谁说话,只会顺着圣人,而今天的这番话,虽然也是在逢迎圣人的心意,却将韦坚夸的太过火了。

高力士无声无息的递给了吴怀实一个眼神,后者顿时会意,这是要让他下去查查,黎敬仁最近与什麽人有来往。

五大巨宦实力排名:高力士,黎敬仁,吴怀实丶林招隐丶尹凤祥,这里面,

高吴是一党,剩下的各为一党,虽然都尊高力士为老大,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

他们三个的存在,就是为了避免高力士一人独大。

朝堂需要平衡,宦官也需要,因为权宦和权臣的危害,是一样大的。

「李林甫怎麽说?」冯神威刚刚从偃月堂回来,进入大殿之后,高力士第一时间问道。

李隆基此刻也抬起头来,看向对方,在他看来,李林甫应该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会支持韦坚将运河改道。

但是冯神威可不是这麽说的。

「右相认为,广通渠不能改,会影响我大唐国运,」冯神威禀报导:

「北有渭水,南有骊山,这是依山傍水的形胜之地,又有祖龙陵宫坐镇,不可能有妖物,若有妖,我大唐之盛世从何而来?广通渠北引渭水,东入黄河,主脉相通,水运绝不会乱,右相认为,若是按照韦坚的法子,等于是加了两条引水之路,这是抽血渭水,坏我关中水运的恶举,绝不可放任为之。」

「嘶~~~」他好像说的也有道理,李隆基有些犹豫了。

到底是改好,还是不改好呢?

那麽这个时候,高力士的巨大作用便凸显出来了。

以前韦坚只巴结他一个人,现在竟然敢找上黎敬仁,你这是左右逢源,两头下注啊。

韦坚也是没办法,他难道不知道高力士在宫里的地位的吗?但是高力士是韦妮儿的义父,在太子与李瑁之间的立场非常模糊,是个不稳定因素,而韦坚又需要宫里有人能帮他说话,所以才找上了黎敬仁。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做的已经足够隐秘了,但还是被高力士轻易窥破。

只听高力士笑道:

「衰而改之,则为变通,那麽我大唐当下,衰弱否?既然强盛至此,为什麽要改呢?难当我大唐如今的国运不够昌盛?既然龙气正兴,何等妖物能兴风作浪呢?」

吴怀实也跟着点头道:「无事乱改,万一改出事来呢?」

李隆基越来越犹豫了,他现在的日常生活,要麽乐舞,要麽修行,要麽玩耍,正事是一件不千,当手中的权力处在一种交付出去游离状态的时候,他就特别在乎来自其它方面的因素影响到皇权稳固。

古人是迷信的,或者说,是他们对于超自然存在的崇拜和信仰。

即使在后世,人们往往在谈论起这类事物的时候,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或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让太常丶宗正丶鸿胪都参与进来,好好的议一议,到底是改还是不改,朕等李林甫的回话,」李隆基朝着冯神威道:

「听听陈希烈怎麽说,对了,还有那个李泌,让他也去。」

冯神威喏了一声,悄悄退了出去。

陈希烈目前为止,应该是大唐玄学魁首,而李泌虽然资格浅,但是他那套独特的理论,当年也是颇受李隆基欣赏。

百家争鸣嘛,要深挖细究,探索道学的所有奥义,凡是能在玄学一道有独特见解的,在李隆基这里,都属于人才。

那麽这件事,便文回到了李林甫的手中偃月堂一半是他的人,这是要输了,他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对了,朕刚才忘记问了,十八郎去新丰干什麽去了?」李隆基突然拍额道。

高力士哈哈一笑,在旁道:

「圣人早已心知肚明,老奴也是刚刚才想到,韦坚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奏请改道,恐怕与隋王去新丰,干系极大,多半是两人之间的见招拆招,水路改道,

恐是韦坚临时起意,那麽藉口自然也是现编的。」

李隆基冷笑一声,看向吴怀实:

「你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麽?」

古代的仓库,有一个相当彪悍的规定,那就是某些日子不开仓。

实际上,各行各业都有某些特别的规定,即使到了后世,结婚也得算日子,

生孩子还得看五行,入土都得算时辰。

在大唐,一年当中几乎有五分之一的时间,仓库不能打开。

掌管仓储神仙的生辰,你不能开,最离谱的是,月圆之夜不能开。

其实李瑁知道这个规矩后,是完全能够想明白原因的,因为大唐在初一和十五两天,是有祭拜活动的,比如点烛丶燃香丶烧纸等等,这样的活动容易失火。

而初一呢,是新月,也叫朔日,受太阳折射影响,这天的月亮看不到。

十五这天,主要是祭奠活动,多发生在晚上,所以就成了绝对不会开仓的日子,十六月亮也圆,但是就不讲究了,可见古人也很聪明,其实他们知道问题出在哪。

古代的仓库跟后世的可不一样,因为各类仓储条件不达标,有露天仓,还有四面通风的仓,一旦遇到火星子,灭火条件又差,非常容易造成极大的损失,所以仓房的规矩非常多。

眼下的月亮倒也不圆,因为月底了,但是呢,是二十四。

「二十四,不开仓,开了仓,闹饥荒,」这是连大唐老百姓也会背的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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