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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弦的叔叔拿这样的小鬼没有办法,不得不压下性子低声下气地跟他道歉。
岑知木不理他,抓着虞弦的手不肯放开。他觉得每一个人都想伤害虞弦,他不敢松开手。
他害怕他一松手,留下虞弦一个人,虞弦又会被人欺负。
岑书阳苦笑着说:“我们居然比不上一个小孩子明事理。”
他们总想着让虞弦赶紧振作起来,不要一蹶不振,可他们忽略了,虞弦也只是一个刚满18岁的孩子。就算他平时再怎么听话懂事,他也只是个孩子。
他失去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当然有权力难过,有权力消沉。
没有人再去逼迫虞弦走出来,大家开始忙碌葬礼的事情。作为虞弦爸爸的亲兄弟,虞弦的叔叔做主,让停留在冷冻柜里的尸体进了火化炉。
他独自一个人去的火葬场,他站在焚烧炉外,等待唯一的哥哥焚烧成灰烬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
总之,他带回了虞弦爸爸的骨灰,把那个抱在黑布里的盒子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岑书阳帮忙联系了殡仪馆。
那群烦人的亲戚趁虞弦叔叔不在家的时候又来过,被钟望舒关在了门外。
钟望舒收拾着虞弦家里的卫生,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厚厚的牛皮袋。
她站在书房门口久久地沉默着,好久之后才走过去收起那个纸袋。
虞弦的叔叔带着骨灰盒回来后,钟望舒将那个纸袋交给了他。
纸袋里没有留下给虞弦的只言片语,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里面是一份律所公正的遗书,还有一张小小的证件照,正是虞弦的爸爸夹在钱包里那张。
虞弦的叔叔不屑地嗤笑一声,用食指和拇指捏坏那张照片,抽烟的时候顺手用打火机烧了。
那份遗嘱他倒是认真看了看。
虞弦的爸爸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虞弦,房子,车,很多笔投资,他当年在卫星研究所得到的专利费,还有那笔巨额保险。
虞弦满18岁了,他可以完全拥有这些财产,不需要什么监护人,也不需要任何的附加条件。虞弦的叔叔自言自语道:“总算做了件像样的事情。”
他看不起自己的哥哥,那个废物,胆小鬼。被爱情毁掉全部的可怜虫。
幸好虞弦不像他的爸爸。
虞弦妈妈那边的亲戚不认什么遗书,想要分一杯羹,被虞弦的叔叔打发走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大人忙大人的事情,岑知木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虞弦。用温毛巾给虞弦擦脸,笨手笨脚地给虞弦喂吃的。
虞弦的叔叔把骨灰盒带回来后,打开房间的门看了一眼,当时岑知木正在给虞弦剪指甲,动作看起来很笨拙,虞弦的叔叔很担心他把虞弦的手指一起剪掉。
他烦躁地吐出一口气,走过来,一把夺过岑知木手里的指甲钳。
“我来吧,去旁边坐着。”
岑知木坐在原地不动,警惕地看着他。
虞弦的叔叔骂他:“鼻涕鬼。”
岑知木不肯让开,他干脆站在床边,弯下腰,动作麻利,很快帮虞弦剪好了指甲。
那些修剪下来的指甲是月牙的形状,他也没有嫌弃地扔到地上,而是存在掌心里,剪完指甲后一起扔掉。
他带走了指甲钳,出去的时候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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