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松林少女（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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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索·埃斯特还在地牢里。

地牢里空气污浊，潮湿的气味伴着血腥味，很难闻。

曼图亚侯爵夫人顾不上捂住鼻子，赶紧走到牢门前，“阿方索！你怎么样？”

一贯养尊处优的埃斯特脸朝下趴在一张木板床上，声音微弱，“我……我还好。”

“你伤的重吗？来人，快打开牢门！你们殿下允许我来看伯爵，当然要打开牢门。”

狱卒过来开了挂锁。

侯爵夫人的一名女仆立即给了狱卒一枚金币。

狱卒沉默不语，朝侯爵夫人鞠躬，默默退下。

埃斯特的后背裸露，脊背上的鞭痕交错，旧伤未好，再添新伤。

侯爵夫人心疼极了，“这个该死的切萨雷！他怎么敢对你用刑！”

“姐姐，别骂他，你骂了他，明天我就要多挨几鞭。”

侯爵夫人恼怒的说：“那让他来打我好了。”

“姐姐，你这不是爱我，是要把自己的性命也送掉，很没有必要。”

“怎么会呢？切萨雷并没有说要杀你。”露克蕾莎从地牢口下来。“夫人，你劝劝伯爵，只要他认罪就不会死，不认罪的话，倒是有可能死掉。”

她一脸轻松的微笑，在侯爵夫人看来却像地狱的魔女。

但她不能发火，只能忍住怒气，假装温柔，“我不明白，为什么认罪了会没事，不认罪反而会——死？”

“抱歉，侯爵夫人，这是我哥哥决定的。他说——”露克蕾莎故意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不能对一个诋毁我的名誉的人心软。阿方索，你说，是吗？”

“殿下，请您原谅我不能向您行礼。也请您原谅我 衣衫不整。我只想请您明白，谣言绝不是出自我的嘴，也绝不是出自我的授意。”

露克蕾莎叹气，“我也很想相信你，真的不是你吗？”

“我以我儿子的性命发誓，绝不是我！”

以这个时代的贵族对男性继承人的重视，阿方索·埃斯特用自己的独生子来发誓，可信度很高。

但这事已经由不得他的否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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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夫人恳求女大公的仁慈，又恳求副秘书长高抬贵手，冷酷的波吉亚兄妹不为所动。侯爵夫人气得在埃斯特府破口大骂波吉亚兄妹。

一位家臣说：“夫人，您在这里咒骂他们兄妹也无济于事。要我看，您必须立即写信告诉公爵阁下，波吉亚家族要的是费拉拉，公爵要是不肯交出费拉拉，摩德纳伯爵必死无疑，而波吉亚大军会立即入侵费拉拉。”

侯爵夫人又大骂波吉亚家族不讲武德，整天靠军队狂推。

家臣们不好说，心想谁不想有这么多军队啊？费拉拉要是有个1万人的军队，就是波吉亚家族也得慎重考虑吃不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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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切萨雷也正在大骂费拉拉公爵，死老头明知道交出领地一切好说，他憋着收拾阿方索·埃斯特，是准备等费拉拉公爵交出领地后，“请”他退休，将公爵爵位交给阿方索，阿方索必须明白对露克蕾莎百分百的忠诚才能保命，这不是作为臣子的基本修养吗？

“哥哥，让人去对阿方索·埃斯特说清楚，你隔一天打他一顿鞭子，他也不知道你对他的安排呀。”

“早就告诉他了，可他说他无法说服公爵。我看是公爵贪恋权力才是。”

“既然他贪恋权力，就要让他明白，权力可以转瞬即逝。”

“你想怎么做？”

露克蕾莎思忖片刻，“发布公告，让费拉拉公爵限时交出领地，同时打开边境接纳费拉拉子民；对于小领主来说，限时投降，否则我的军队就要一座城市一座城市的碾压过去。等到费拉拉公国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费拉拉城，公爵就该知道，没有臣子和人民，他不过是个最无用的老头！”

切萨雷鼓掌大笑，“好样的！”

以意大利人的投降主义作风来说，费拉拉公爵想坚守城市，可下面的小城市他无法全部掌握，一旦开动战争机器，那些小领主会飞快投降，费拉拉城的居民也会抢着逃出城。都不用大军真的进入费拉拉公国境内，只怕费拉拉城就会成为一座孤城。

至于到底是不是阿方索·埃斯特散布的谣言，并不重要。女大公和副秘书长说你是罪魁祸首，你就是。

阿方索·埃斯特趴在木板床上给父亲写信，劝他交出费拉拉公国，举例屋尔比诺公爵，波吉亚家族占领了屋尔比诺之后，仍然将城市交还给屋尔比诺公爵，公爵什么损失都没有，反而成为波吉亚家族的亲信。

但波吉亚兄妹的要求是公爵主动让出爵位给他这个长子，他却不敢写信告诉父亲。

子很知父，老父亲是个精明的人，对权力十分看重，绝不撒手，并愿意为权力牺牲所有其他人，不包括他本人。

阿方索·埃斯特很觉挫败。没错，老父亲让他牺牲自己，成为女大公的情夫，但露克蕾莎并不喜欢他，他虽然瞧不起已经数代不是贵族的孔塔里尼，以及低级贵族出身的纳瓦尔，但他俩能得到露克蕾莎的喜爱，而他居然不能，已经严重打击他的自信心。